第10章(第2 / 2页)
“嗯,发现尸体的是比尔自己。他没必要带我走近那码头。缪丽尔原本可能在水里再待上很久,甚至永远。纸条旧也不奇怪,因为一直放在钱包里,比尔时不时摩挲,看着那行字伤心。写纸条往往容易不留日期。要我说,像那样的条子多半是没有日期的。写的人通常很匆忙,没工夫顾到日期。”
“人准是死了很久了。眼下他们能发现什么?”
“我不清楚他们设备怎么样。他们应该能验出她是不是溺死的。还有尸体上有没有浸泡和腐烂都无法抹去的暴力伤痕。他们能查出她是不是被枪杀或者被刀捅死的。如果喉部的舌骨断了,他们就能初步认定她是被掐死的。我们主要的问题是我得说明来此地的原因。审案时我得作证。”
“糟糕啊,”金斯利咆哮道,“糟透了。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回家路上我准备跑一趟普里斯科特酒店,看看有啥收获。你太太和缪丽尔·切斯关系好吗?”
“应该吧。多数时间,克丽斯特尔都很随和。我几乎不认识缪丽尔·切斯。”
“你认识一个叫米尔德里德·哈维兰的人吗?”
“谁?”
我重复了一遍那个名字。
“不认识,”他说,“我有什么理由应该认识这么个人?”
“我每问你一个问题,你就反问一个。”我说,“不,你没有什么理由应该认识米尔德里德·哈维兰。尤其是既然你几乎不认识缪丽尔·切斯。我明儿早再打给你。”
“打吧,”他说,犹豫了一下,“对不住啊,让你摊上这么个麻烦。”他补充道,接着又支吾起来,说了句晚安便挂了。
电话铃立马又响了,长途话务员语速飞快,说我多放了五分钱。我说看到这种小洞就想往里塞东西。她听了不太高兴。
我跨出亭子,用力吸了几口空气。小路尽处,那头戴皮圈的驯鹿堵住了围栏的缺口。我使劲想把她推开,结果她靠在我身上就是不让路。于是我翻过围栏,回到车上,折返村庄。
巴顿的指挥所里有盏吊灯亮着,但木棚空无一人,那张“二十分钟后回来”的卡片还紧贴在门玻璃内侧。我继续开,经过码头,到了一处废弃海滩的边缘。几艘小汽船和快艇还在平滑的湖面上瞎晃荡。湖对岸,微小的山坡上立着一些玩具似的小屋,星星点点的小黄灯逐渐亮起。山脊上方,一颗明星低悬在东北的天空,独自辉耀。一只鸫鸟站在百英尺高的松树顶端,静等天色转黑,好唱响他晚安的歌。
没过多久,天色够黑了,他唱完一曲,飞上天,转眼消失在看不见的深处。我把香烟弹进几英尺外静止的水中,爬回车里,发动引擎向小鹿湖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