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围困(第1 / 2页)
而正在他注视着这个空隙的时候,他惊恐地看见一只棕色长毛的小手抓在窗框下方,就在一扇玻璃窗被打碎的地方!
好吧,他是发出了噪音!他们有权敲打!如果他们以为这样就能逼他投降,那他们大错特错!
他抓过一把刀对着那只手一阵猛砍乱剁。没有血。那只手最后松开并消失了。他等着玻璃棚上传来坠落声,但只听到一声讥笑。
楼上的邻居敲起了天花板。
液体还在滴落,聚成的那一摊越来越大。啵!啵!小小的涟漪在干燥的地板上扩散,像是涨潮的节奏。他们是不是想要淹没屋子,让特雷尔科夫斯基在这里溺死,在鲜血中溺死!
另一面玻璃被敲碎了。他们在扔石头。
现在这应和着褐色液体滴落之声的声响又是什么?他转向盥洗盆。水龙头一定是松开了,因为现在从那里也滴下了水滴!他想再将龙头旋紧一圈,却办不到。橡皮圈一定是老化了。
“你们来晚了!”特雷尔科夫斯基大喊,“你们进不来了!”
两边的渗漏一唱一和,营造出两种液体正在对话的幻觉。
他巡视了一圈,贴着墙找,想要找到这水声的来源。他很快就找到了。
就这样静止不动待了两三个小时,他听到了声音。水一滴一滴地从没有拧紧的水龙头里落下,发出声响。一开始他装作没注意,但这声音太烦人了。他蹑手蹑脚地走近盥洗盆,却并没有水滴从龙头开口处落下。然而,只要他一转过身,水滴声马上又响了起来。为了弄清怎么回事,他盯着水龙头,直到再次听到声响。没有一滴水落进盥洗盆。是从别的地方传来的声音。
第二间房间天花板的某个裂缝中透进一些褐色液体。液珠一颗一颗间隔不等地砸进已经落下的那一摊。月光将它们照映得如同宝石,像是深色的红宝石。特雷尔科夫斯基划亮了一根火柴。是的,那液体有些发红。是血?
他笑了。这陷阱可有些粗糙!他们也许在等他来开门。想也别想。他一个指头都不会动。
他用一根手指蘸了些,又用大拇指捻开试了试浓稠度。可惜这个举动并没有给他更多信息。他只好不情不愿地尝一尝。味道平淡无奇,没什么特别。
他不去管变得急迫的敲门声,继续用手边的所有东西来挡住门。他拆开了一卷线,把整个工事都加固了一下。他也封死了窗。一面玻璃给敲得粉碎。如果他们想要从那里进来,可就来晚了!
闹钟走时的声音变得出奇地响。特雷尔科夫斯基这时发现两种液体滴下的声音,一个和着“嘀”,一个和着“嗒”。他本可以拨停闹钟,但他猜那样做是没用的。闹钟里并没有安装关闭用的操纵杆。
现在他们全都参加进来了!但他们是在浪费时间。这些敲击声对特雷尔科夫斯基没有任何作用。在他们和他们恫吓的企图中,他还是筑起了防御工事。
有人在敲门。邻居卷土重来了。他快速地检查了一下他的堡垒的状况。它们看着很不错,不过,在柜子和墙之间却还留下了一点空隙,比如一个小孩或是一只猴子就可以通过那里从窗口进来。这让他觉得不安。
楼下传来了敲击声,是房东。
他们肯定是在商量接下来的对策。特雷尔科夫斯基钻进大衣橱好靠他们近一些,然后把耳朵贴到橱壁上。但他没有监听到他们的密谈,他走到第一间屋子中间蹲下,保持着警觉。时间一分一秒不断流逝,邻居们却没有任何动作,他们也许走了?
他想起前几天下过雨。也许是雨水透过了屋顶……但这个解释经不起细究。其实屋顶和他的天花板之间隔着好几层楼。也许是管道裂开了?是的,也许是这样……
马上就有了反应。墙上和门上的敲击声停止了。一切重归寂静。
但如果这是刚才那个在刽子手马背上的囚徒的血呢?如果那个囚徒正在楼上被割喉,用来告诉特雷尔科夫斯基他的下场,而这就是他的血呢?
“我在自卫,我要一直战斗到最后!我可宝贝我的性命了!不,先生们,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游戏!我才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