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战斗(第2 / 4页)
尽管隔得远,特雷尔科夫斯基还是能听到许多脚步撼动着楼梯台阶,而院子里,那两个声音欢欣鼓舞。
“您这么认为?您知道,先生,我从来不发出噪音……”
“你们自己要求的!我们会下来的,你们别操心。你们就耍聪明吧,走着瞧!”
“就算您发出噪音!没人能把您赶到外面,如果您没有住处的话。没人有这权力。”
五楼的窗户嘎吱作响地开了。
敲门声响起。特雷尔科夫斯基惊醒了。
她整张脸都被泪水濡湿了。
这天晚上,特雷尔科夫斯基梦见自己起床,把床从墙边拉开,在一边床头板挡住的地方,他发现了一扇门。他惊讶地打开门,走进了一条长长的走廊。更像是地道。地道越往下走越宽敞,一直通到一个无门无窗的宽敞大厅。四壁空无一物。他又沿着地道走回去,回到了床后的门边,在那里,他发现,门对着地道的这边挂着一把崭新闪亮的锁。他合上锁闩,锁闩运作完好,没有发出响声。他被一阵巨大的恐惧感包围,心想是谁挂的这把锁,挂锁的人从哪里来,又去了哪里,为什么把锁开着?
“我从来不出声,先生。晚上,我好好睡觉。我不像她。其实,我还正想去告她呢。这是个老女人,先生,像所有的老女人一样,她晚上睡不着,于是她就走来走去,在屋子里打转,挪动家具,妨碍我们睡觉,我和我的残疾女儿。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我们住的这破屋子,先生,我卖了我的首饰,我作出了很大的牺牲,如果这老女人把我赶走,我就不知道该去哪儿了。您知道她干了什么吗,先生?”
警车的笛声盖过了女人们的尖叫声。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冲进院子。眨眼的工夫人都不见了。警笛声在夜幕下远离,一切重归寂静。
女人最后走了。她哭着感谢特雷尔科夫斯基,然后靠在她女儿身上下楼了。
“他们不下来,这些混蛋!但他们总要走的,到时候,看好他们的脏嘴!”
她住在哪儿?特雷尔科夫斯基还没见过她。他倚在楼梯扶手上看她从哪里来。但是她没有在任何一层停留。她从他的视野里消失了,没有给他留下任何信息。
“没有,我在走廊里抓到一个,但是他对我说:‘不是我!不是我!’我就放他走了!”
“不知道。”
两拨人一定是在拱门下遇上了,就在垃圾箱边上,因为特雷尔科夫斯基听到好几个垃圾箱在怒吼和咒骂中轰然倒地。然后下面有人跑起来,想要跑到楼梯口。几个人影追上逃兵猛扑了上去。两个人紧紧纠缠着打滚。他们互相打斗、反抗,身手敏捷得不可思议。最终有一个占了上风,抓住对手的头有节奏地往地上砸。
“她在我门口横放了一把扫帚,不让我出门,先生。她把门卡住了,故意的,我早上要出门的时候,发现出不去。我拉门,最后把肩膀撞伤了,弄出一块很大的瘀青。您知道她对我说什么吗?她说她不是故意这么做的。现在,她去告我,我得去警察局。如果她把我赶走……”
“啊!他们磨蹭得真久,但他们还是下来了!我们非痛揍他们一顿,这些混蛋,这些废物,非让他们学着闭上他们的脏嘴不可!”
“但她不能赶走您,”特雷尔科夫斯基被打动了,“她不能对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