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邻居（第1 / 3页）

他还能听见对方在连声抱怨，然后他也许看见了老女人并和她说起了话，因为有一个女性的声音回应了他。不过两三分钟后，一切都回归了寂静。

年轻女子等不下去了，她牢牢抓过特雷尔科夫斯基的手，一把将它按到自己的左乳上。

“我会注意的，”特雷尔科夫斯基稍响一些地重复道，“但反过来您……”

特雷尔科夫斯基哈哈大笑。为了能听清互相的话，大海和高山的拥护者们提高了嗓门。床上的女人抽泣起来。就在这时有人来敲门。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你们这里闹翻天了！你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你们倒是消遣消遣挺开心，可明天还有人要上班呢！”

向他献殷勤是为了他的公寓！

“明天是星期天，再说我招待朋友是挺正常的事，又正好是星期六晚上。”

“好好地？”男人提高音调怒道，“我就住在您楼上，你们说些什么我都听得清清楚楚。你们拖动椅子，穿着鞋边走边发出噪音。这让人受不了。你们是不是还要继续很久？”

“可是先生，我向您保证，我只是招待几个朋友，我们在好好地说话……”

男人越说越响，几乎已经在喊了。特雷尔科夫斯基想告诉他现在是他把大家吵醒了。但这也许就是他希望的：把整栋楼的注意力都吸引到特雷尔科夫斯基的过错上来。

“你们太吵了，先生。”男人气势汹汹地指出。“都过了凌晨一点了还这么吵。”

一个老女人出现了，她怕冷似的裹着浴袍，靠在通向五楼的楼梯扶手上。

他突然一惊。他生硬地推开女子的头然后起身。他明白了。她感兴趣的是这所公寓。他现在认出她来了。她叫吕茜尔。她是和阿尔贝尔一起来的，后者说他们已经离婚了。房子归了男方。这么说就是为了这个！

“不，先生，就算是星期六晚上也不该吵闹成这样……”

年轻女子眼见自己的努力没有成效，又爬近了一些，好把脖子贴在特雷尔科夫斯基的肚子上。她扭动头部想让他起反应，见他还是不动，她隔着裤子轻轻拧他的大腿。他保持着高高在上的态度，任其挑逗，唇边带着傲慢的微笑。她想要什么呢，这个可怜的小笨蛋，诱惑他？他？为什么偏偏是他？

“我会注意的。”特雷尔科夫斯基嗓音尖锐地说，然后关上了门。

“然后呢？”特雷尔科夫斯基嘲讽地想着，决定保持被动。

“您是？……”特雷尔科夫斯基问道。

“听我说，先生，”特雷尔科夫斯基保证道，“对不起吵醒了您。我为此感到抱歉。现在开始我们会注意的……”

楼道里站着一个男人。他个子很高，干瘦，非常非常瘦，且异乎寻常地苍白。他穿着深红色的便袍。

“凌晨一点把人吵醒算什么事？无法无天！”

特雷尔科夫斯基一下子清醒了，他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