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1 / 3页)
“你是不是还想穿约束衣啊。”他冷笑道。
“我没事儿了,伙计。没事儿了。刚刚打了个长盹儿。做了点小梦,大概是吧。我在哪儿?”
“在你该在的地方。”
“看上去是个好地儿,”我说,“人好,氛围好。我想我还是再打个小盹儿吧。”
“你最好这么着。”他恶狠狠地说。
房间里满是烟雾。
烟雾直直地悬在空气中——一缕缕细细的线条,直上直下,就像一道用透明的小珠子串成的帘子。一面墙上的两扇窗户开着,可烟雾却纹丝不动。我以前从未见过这间房。窗户上封着铁条。
我昏昏沉沉的,大脑一片空白。我觉得我好像已经睡了整整一年了。可那片烟雾让我很烦心。我仰面躺着,思考着这个问题。过了许久,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我的肺胀得生疼。
我大声喊道:“着火了!”
喊完我就笑了起来。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可我还是笑了。我躺在床上,哈哈大笑。我不喜欢这笑声。这是疯子的笑声。
他走了出去。门关上了。锁咔哒一声合上了。低沉的脚步声也渐渐消失了。
他一点儿都没有解决这烟雾的问题。它依然悬在房间的半空中,布满了整间屋子。像一道帘子。它既不消散,也不飘走,甚至连动都不动一下。房间里有微风,我脸上能感觉得到。可这片烟雾感觉不到。它是一千只蜘蛛织出的一张灰网。我很想知道它们是怎么合作的。
棉法兰绒睡衣。县医院里用的那种。睡衣没有前胸,没有多余的一针一线。简陋粗糙的材质。领子磨得我前颈痛。我的前颈依然生疼。我开始想起了点儿什么。我抬起手,摸了摸前颈上的肌肉。那里依然生疼。就一个印第安人,大叔。好的,海明威。这么说你想当侦探?大把挣钱。九节课,很容易。我们提供徽章。再加五毛钱,我们还送你一条疝带。
这一声喊就足够了。门外噔噔噔地响起了重重的脚步声,钥匙插进了门锁里,门一下子开了。一个男人侧着身子跳了进来,随手把门关上。他的右手伸向后臀。
这是个粗短身材的男人,穿着一件白上衣。他的眼睛看上去很奇怪——又黑又扁。眼角外围的灰皮上长着一个个肉瘤。
我扭了扭搁在硬枕头上的脑袋,打了个哈欠。
“不用管它了,伙计。火灭了。”我说。
他站在那里,怒目而视,右手飘向右臀处。恶毒的绿脸,又黑又扁的眼睛,灰白色的皮肤,还有一只像是只有一层壳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