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鹰案(第1 / 15页)
“对,上个月孙时偷拍的欧阳院长私卖申大帅军用药品的照片!”
话音未落,床下忽然传来“咚”的一声。
“头儿!我回来了!”岳亭兴冲冲地推开赵氏酒馆雅间的门,把瑟瑟缩缩的张暄拖了进来。
孙时租住在巷尾一座小小的公寓里。客厅不大,只摆着几把木椅,一张方桌,两套橱柜,后厨与厕所还算干净整洁,应飞粗粗扫了几眼,便径直往里屋去——读书人,总喜欢把重要的物件藏在书房。里屋较客厅略为宽敞,靠门摆着一张单人床,铺着宽大的天蓝色床单,被褥叠得整整齐齐,靠窗是书桌和书柜,书桌正中用镇纸压着一张纸条,上写一行小字:“今夜十点,万寿花园东二巷见面。”应飞暗笑不已:这种要命的消息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摆在桌上?分明是要送给我看的嘛!摇了摇头,伸手拉开抽屉,只见一个牛皮纸的信封端端正正摆在抽屉正中,应飞抽出信纸,扫了几眼,笑道:“果然是买凶杀人的书信,欧阳院长哟,你老人家栽赃陷害,也做得太明显了些,这都是我玩剩下的招儿。”说着摇了摇头,又在书架上翻弄了好一阵,见除了精心收集的医药类剪报便是些晦涩难懂的外文医书,叹了口气,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一抹额上渗出的虚汗,自嘲道,“也是糊涂,真正有用的东西怎么会摆在明面上……”
“因为袖扣的主人在我手里。”岳亭森然一笑,伸手道,“交出来,把你刚才从花盆底下拿的东西交出来。”
“哈哈!皇天佑我!欧阳度,你万没想到孙时会把日记本藏在这种鬼地方!”应飞大喜,把日记本揣进怀里。
张暄却目瞪口呆地盯着岳亭,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你……你说孙时他还活着?那你是欧阳院长的人?”
“该死的猫。”应飞皱皱眉头,走到窗前,伸脚拨开残枝黑土,忽然眼睛一亮。那花盆形如铜簋,底部是一个高高的喇叭形圈足,圈足内上端竟有一个二层台似的收束,尚还完好,贴着盆底卡着一本硬皮日记本。
“什么欧阳院长?”岳亭心中一动,“你是孙时什么人?”
“你叫啊。”岳亭逼上前去,冷笑道,“油头粉面的小白脸,还敢在小爷面前……咦?这是什么!”
“我……我……”张暄抽抽鼻子,咬牙啐道,“你个飞檐跃户的小贼,还敢来质问我,你……你信不信我叫人啦!”
张暄的衣领被岳亭撕扯得歪七扭八,一个金色的挂坠露了出来,岳亭上前一把扯住。
岳亭嗤笑一声,道:“骨科医生?大半夜的来这儿干吗?为什么不开灯?”
张暄脸色一变,尖声叫道:“你放手!”
床下却传来一阵几不可闻的“喵呜”声,应飞反手持刀,缓缓靠近箱床,伸手捏住床单一角,猛地一掀,只见一道黑影呼的窜了出来,三蹦两跳,跃上书桌,回头望了应飞一眼,“喵呜”一声,跳上窗台,正撞在种着一大株令箭花的花盆上,那花盆晃了两晃,“啪擦”一声摔碎在地上。
张暄一把抓住岳亭的手:“带我去找他好不好,我把照片都给你!”
“谁?”应飞低喝道。
“照片?”
应飞头皮一麻,一抖衣袖,掌中已多了一柄淬毒的小刀。
那男子一抹眼泪,指着胸前的工作证道:“我是骨科医生张暄,你……你又是谁呀!”说着捂着腰胯哼哼唧唧站起身来,上上下下打量着岳亭。
“放手?哼!”岳亭一用力,扯断了挂坠的线绳,高高举起,“法国普……普什么公司去年生产的限量款袖扣,我猜这东西应该属于这间办公室的主人,药剂师孙时,为什么会到了你的手里?”
“喂!别哭啦,是不是男人啊!我又没下重手,有那么疼吗!”岳亭不耐烦地跺跺脚,“你丫谁啊?”他刚从窗户溜进办公室,就看见这个穿着白大褂的小子拿着一只两寸来长的小手电鬼鬼祟祟地在墙角的花盆里翻着什么,不由分说便上前一顿拳脚。
“你……你怎么知道!”张暄骇然失色。
孙时的办公室在济昌医院后楼三层尽头的药剂室旁,此时已是凌晨两点,岳亭抱着双手,一脸嫌弃地盯着缩在办公桌下抹眼泪的年轻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