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V 一夜之前（第2 / 2页）

“你得马上做好准备，”他对拉蒙说，“吉卜赛人没多久就来。”

消息透过古斯马洛·科利亚索的嘴巴传回镇上。每个星期二下午，他总是差点赶不上在洛马格兰德停靠的巴士。这一班巴士沿途经过埃尔阿布拉、埃尔特里温福、普兰德阿亚拉、尼诺斯爱洛艾斯、阿兹特克镇、马德罗合作农场、迪亚兹奥达兹自治区、卡瑙斯、格拉西亚诺桑切斯、帕斯多雷斯合作农场、洛马格兰德、圣塔安娜自治区、埃尔迪耶斯欧丘、洛佩兹马特奥斯城和曼特城。

他自背包中取出碎冰锥，用磨刀石磨了好几回。

“吉卜赛人此刻在阿兹特克镇。”

“好了。”他边说边将碎冰锥递给拉蒙，拉蒙有点将就地接了下来。“你什么都别想，”哈辛多补充道，“根本想都别想，尽管下手杀了他就是。”

“因为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他不多作解释便转身离去。

“老狗变不出新把戏，你又来了。”胡斯帝诺窃窃私语，不想让他身边的人听到。

其余的人全都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唯有拉努尔福·奇拉特知道镇代表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毋庸置疑，胡斯帝诺肯定知道吉卜赛人是清白的，其他人也跟他一样明白这点。拉努尔福察觉自己扯的谎竟是这么脆弱，顿时心生恐惧。万一拉蒙没能成功杀死吉卜赛人——这也是最有可能的结果——吉卜赛人必然会追究到底，找出是谁把命案栽赃到他头上，并且一定会把这人揪出来，要他为自己的恶意中伤付出代价。他已经没有退路，已经没法子收回自己的一派胡言。无论如何，他都该有所行动，想办法让吉卜赛人彻底牺牲，这才是自己唯一的救赎。

“然后你害我们的计划全曝光了，是吧？”

他紧张兮兮地从人群里溜出去，把自己锁在家里，等进一步消息。

1

拉蒙看着碎冰锥的尖端寒光闪闪，把自己的手心都照亮了。他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演练攻击的细节，没有时间可以让他朝公牛尸体的肋骨部位试刀，更没有时间做任何准备了。复仇行动，真正的复仇行动，从这一刻开始揭开序幕。

马塞利诺——至今仍因为与胡斯帝诺的激辩而感到浑身发烫、热血沸腾——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对他说：

夜幕低垂。男人们纷纷离开，只剩少数几位继续待在小店里。店内弥漫紧绷的氛围，肯定有什么天大的事随时要爆发。

“我看见他的小货车停在旅店门口。”古斯马洛一面回答、一面忙着急救一只火鸡。他载了一窝火鸡、一路舟车劳顿赶回来。这只火鸡被两大袋砂糖重重压住，喘不过气，现在已经窒息了。

哈辛多抱持一样的信念。他将拉蒙拉到一旁，让他离开其他人。

“你怎么知道？”阿马多尔·森德哈斯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