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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换你做一次,我看看。”
拉蒙接过碎冰锥,照哈辛多模拟的攻击方式演练了两三次。
“现在用那头牛试试。”帕斯夸尔建议。
拉蒙想象阿德拉一样是这种死法,想都没想就给了否定的答案。
“你看好了,”哈辛多接着说,“如果连这么大一头牛都能这样三两下就解决,把吉卜赛人刺死会有多快,你想想。”
托尔夸托非常清楚,要和小山羊或牛犊搏斗、再屠宰它们有多困难,因此对哈辛多的手法惊叹不已。以后,要杀山羊不必找它们颈动脉的位置割喉,也不用一斧劈断牛犊颈椎,现在只消一支锥,一个正确位置,利落一凿便能了事。
马塞多尼奥也表现出一副热血沸腾的模样——
“到时候,吉卜赛人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坚信用碎冰锥进行这场复仇再适合不过。碎冰锥短小且致命。
“心脏在这个位置。”他用指头按着。
公牛预见自己大难将临,仰天长啸。低沉的吼声在山壁间隆隆作响、回荡不已。公牛的颈上浮出一条又长又粗的血管,背上的毛皮微微颤动。
哈辛多右手挥舞碎冰锥,左手扯开拧皱的牛皮。
“得像我这样凿下去才行。”说完,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碎冰锥刺了进去,深及握柄。公牛微微咆哮了几声,双眼瞪得大大的。哈辛多又将刺入公牛体内的碎冰锥扭动了几圈,再慢慢拔出来,鲜血立刻自伤口激涌而出。
眼前的行刑令拉蒙看傻了眼,他还来不及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鞋被喷溅出来的鲜血染成红色,顿时一阵晕眩。他想象着阿德拉同样血流如注的画面。
拉蒙将阿德拉的死状抛诸脑后,将注意力转回哈辛多的解说。
“秘诀在于,”屠夫补充,“你要使劲捅进去,刺入他的骨头,锥尖才会往他体腔里滑进去,直达深处。所以你得把锥子磨得越锋利越好。”
哈辛多站到拉蒙身旁,将碎冰锥藏在他的衬衫袖口里。
“你得把它放在这里,藏好,”他一边说,一边指着拉蒙的左前臂,“这样才不会被吉卜赛人看到。时机成熟,你就用另外一只手把锥子抽出来,然后朝他胳肢窝下方的位置全力刺进去。”
他将碎冰锥交到拉蒙手上,对他说——
“我在它的心脏上不偏不倚凿了一个洞。”哈辛多解释说,“不消多久,它的血就会全部流干。”
公牛惶恐地瞪视他们,双眼中的光芒渐渐熄灭。它就这样静止不动,垂死的模样像极了一头温驯小犊,和不久前引发大乱斗的暴走野兽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
涌出的鲜血随公牛的心跳忽高忽低,最后成了一道断断续续的血河。公牛猛力抽气,从鼻孔喷出凝结的血块,颈上的血管不断胀大,直到完全看不见。然后,它又突然抬起头,绷紧后腿,重重跌躺在地。
哈辛多见公牛咽下最后一口气,看也不看拉蒙、头也不回地对他说:
“学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