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2 / 5页)
“你发现了真相。你应该觉得满意才对。”
“克莱德·安姆尼就是雇我来跟踪你的那个律师——他遵照华盛顿特区一家律师事务所的指示办事。海伦·弗米利耶是他的秘书。罗斯·戈布尔是堪萨斯市的一个私家侦探,他说他正在试图找到米切尔。”我对她描述了一下他。
“我什么也没发现——甚至连你是谁都没弄清楚。”
“这只是个念头,”她说,“我不会为一个念头而担惊受怕。你刚刚提到的那些人是谁?”
“当我沿着那些该死的消防楼梯往上爬时,”我继续道,“你吞下了安眠药,然后佯装成困得要死的样子,而过了一会儿,你真的就睡着了——我猜情况就是这样。没关系。我走到外面的阳台上。没有尸体。没有血迹。如果当时他在那里,我也许能设法把他从墙上翻过去。很困难,但并非不可能做到,如果你了解如何托举重物的话。但就算是六头训练有素的大象也无法把他抛出那么远,能让他落进海里。从那儿到围墙有三十五英尺,你得把他扔出那么远去才能让他飞过墙头。按照我的估计,像一具男尸那样重的物体,必须至少扔出五十英尺远才能确保他飞过去。”
“在下个路口往左转,”她说,“我们就可以进山里去了。从那上面看风景蛮不错。另外还有很多非常漂亮的房子。”
“我告诉过你我是个骗子。”
“别告诉我任何事,”我说,“只要继续问我一些我还不知道答案的问题就行。这对我的自卑心理有好处。我告诉过你,我已经没有更多工作要做。那我为什么还在这里呢?很简单。我对那五千块的旅行支票又感兴趣了。”
“可你还没告诉我是为什么。让我们严肃一点吧。假设有一个男人死在了你的阳台上。你会要我怎么帮你?背着他爬下消防楼梯,把他塞进汽车,一路开进森林里的某个地方,然后把他埋起来?当周围陈尸累累的时候,你真的必须偶尔相信别人一次。”
“是啊。多没教养。我不是要向你求爱,贝蒂。我很担心。有什么想让我帮你做的事情吗?”
“在朗齐奥·戴斯坎萨多的时候,你的状态可是好得很哪。你就像长着铁石心肠一样。我们要飞往里约,去过奢华的日子。显然还会生活在罪恶感中。我所要做的全部事情就是把那具尸体处理掉。多让人扫兴啊!没有尸体。”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她开口了,嗓音平稳镇定:“比如呢?你可以把那些支票拿回去。它们是你的了。我已经把它们给你了。”
她扭头盯着我。“肯定是安眠药和酒精害的,”她说,“我当时肯定是有点不对劲儿。”
“没有人会像那样子给别人五千块。这毫无道理。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大老远从洛杉矶赶回来。今天一早我就开车到那儿去了。没有人会对像我这样的人甜言蜜语,说自己身上有五十万,并主动邀请我去里约,还提供一处装满奢侈物品的豪华家居。任何人——不管是喝醉的还是清醒的——都不会那样做:就因为她梦见一个死人躺在她的阳台上,所以就要我赶紧四处行动,把他扔进大海里处理掉。等我把事情搞定以后,你又到底想让我怎么样呢——趁你在做梦的时候握住你的手吗?”
“他为什么要找拉里·米切尔?”她痛苦地问,“人们就不能彼此相安无事各管各的吗?”
“你拿了我的钱,”她语气平淡地说,“你还向我献过殷勤。”
我在四号大街与格兰德大街的拐角处停下来,等一个坐电动轮椅的老傻瓜以四英里的时速往左转。埃斯梅拉达到处都是这种该死的事情。
“只有那样做,我才可能知道是谁发了疯。”
她的面庞变得冷硬如石。“米切尔?他为什么会对拉里感兴趣?”
“这是两天里的第二支了。”我说,“你抽得挺凶嘛。昨天晚上我也数过你的香烟。还有你的火柴。我检查了你的口袋。当我和像那家伙一样的骗子搅在一起时,我就会有点爱多管闲事。尤其是在委托人不省人事,留下我收拾残局的时候。”
她推开我,朝车内远处的角落里靠去。“好吧,我是个骗子。我一直都是个骗子。”
“而且上面还很安静。”她从夹在仪表板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了它。
我朝后视镜里瞥了一眼。一辆黑色小汽车拐进了我们身后的道路,停了下来。我看不出里面是谁或者有什么东西。接着,它猛地朝右转向,蹭着路边石往后倒,又沿着来时的原路开走了。某个家伙开错了道,发现这条路是个死胡同。
“让它们见鬼去吧。”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