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 / 7页）

“噢，你觉得是我杀了盖革——或者布罗迪——或者他俩都是我杀的。”

“噢，得了吧！”我说。

“大概你觉得很差劲吧。”

我为她撑住车门，她贴着我下了车，发丝掠过我的面颊。我们走进那家杂货店。我在酒类柜台买了一品脱黑麦威士忌，走到座椅前，把酒放在有裂缝的大理石长桌上。

“你的血肉不差。你只是在演戏。”

“我会醉得像两个水手对饮那样，一定爽极了。”

她低下头。我抿了几口咖啡，给我俩又点了一根烟。“所以你开枪杀人，”她轻声说，“你是个杀人犯。”

“当然。你妹妹让你很担心吧——时不时地？”

我点上烟，根本不理睬他。他从一只黯淡无光的镍壶里倒了两杯咖啡，端到我们面前。他看了一眼那瓶酒，喘着气嘟嘟囔囔，疲惫地说：“好吧，你们倒酒时我看着街上。”

“我想她是唯一让我担心的人。我也担心爸爸，但主要是要对他瞒事情。”

“在这里喝酒是违法的。”店员说。

“他并不抱有很多幻想，”我说，“但我想他还没有丢掉自尊心。”

她动了动下巴——不仔细看就是车座角落里苍白的一点。我斜穿到对面的路缘前，停好车。“一点清咖配上少许黑麦威士忌，管用。”我说。

“我？从何讲起？”

“你最好先喝一杯。”我说。

“报纸和警方把事情说得很圆。但我不会读到什么就相信的。”

她勾住我的手臂不放，颤抖起来。我们朝停车的地方走去，她紧紧勾了我一路。到了车子跟前她才算是不抖了。我在房子背面的一条蜿蜒的林间小路上行驶。小路尽头的德·卡岑斯大街是拉斯奥林达斯的主干道。我们掠过那一盏盏光芒四射的古旧弧光灯，片刻之后，到了一个城镇，眼前出现了楼宇、死气沉沉的商店、夜用门铃上亮着灯的加油站，最后是一家还没关门的杂货店。

维维安·里根伸手从包里掏出一盒烟，像个男人似的摇出几根。她把烟递给我。

“我们是他的骨肉。坏就坏在这里，”她深邃、渺远的眼睛盯着镜中的我，“我不希望他死的时候还在鄙视自己的亲骨肉。我们的血肉总是野性难驯，但并不总是那么差劲。”

“你们不能在这儿喝酒。”店员说。他穿着褪色的蓝色工作服，稍许秃顶，眼神非常诚恳，眼睛看到墙壁之前绝对不会让下巴撞上去。

“那现在呢？”

“两杯咖啡。”我说，“清咖，要浓，用今年新烘的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