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5 / 5页)
“不用着急。这一切都经过预先的安排、细致的排练和精确的计算。就像一档电台节目。根本不用着急。吻我,银发套姑娘。”
那女人收回了凝视着远处某座山峰的视线。她小巧、坚定的下巴慢慢转过来。她的眼睛是山间湖水的蓝色。头顶上方,雨声还是不断噼啪作响,却又略显遥远,仿佛这是场别人遭逢的大雨。
她的脸被我的嘴巴贴着,冷若冰霜。她抬起手,抓住我的头,狠狠地亲了我的嘴唇。她的唇同样冷若冰霜。
我停下了这些偷偷摸摸的小动作,重新睁开眼睛,说:“你好。”
我走到门外。悄无声息,门在我身后关上了。吹拂进门廊的雨点也没有她的嘴唇冷。
“艾迪是一碗玉米粥,”我咆哮道,“卡尼诺可以用个勺子一点点吃光他。他对付艾迪就像猫儿去抓一只金丝雀。一碗玉米粥罢了。像你这样的姑娘爱上谁都行,就是不该爱上一碗玉米粥啊。”
“你有点神志不清了。”说着她严肃地盯了我一眼。
“出去!”她几乎朝我啐了一口。
“一口简单的松木棺材就可以了。”我说,“把手是铜的是银的无所谓。也别把我的骨灰撒进湛蓝的太平洋。我更喜欢蚯蚓。你知道蚯蚓是雌雄同体,任何一条蚯蚓都能爱上另一条吗?”
“好吧。”我转身背对着她,穿过那扇半开的门走进一条漆黑的过道。这时她追了上来,挤到我身前打开了大门。她朝门外下着雨的黑夜里仔细张望,听着动静。她挥手让我向前。
我小心地动了动脑袋。疼是疼,但并不比我预期的严重。我被绑得像只行将推入烤箱的火鸡。一副手铐反铐住我的手腕,一根绳子从我背后连出来捆住我的脚踝,一路延伸到我身下的长沙发尽头。随后绳子掉了下去,看不见了。我挪了挪身子,直到确定绳子扎紧了才不动了。
<a href="#w001">[1]</a>“bird”(鸟)在口语里也有“人”的意思。
我眼前好像有个女人,离她不远的地方是盏台灯,她就坐在明亮的灯光里。另一盏灯结结实实打在我脸上,我只好重新闭上眼睛,透过睫毛勉强看她。她被照成了白金色,连她的头发都闪亮得像只银果盆。她穿一件针织连衣裙,宽大的白衣领翻了下来。她的脚边放着一只尖边角、光滑材质的提包。她在抽烟,肘边搁着一大杯浅琥珀色饮料。
“那你希望是什么呢,马洛先生——一束兰花?”
“再见。”她喘着气说,“希望一切都合你心意。除了一件事。艾迪没有杀拉斯蒂·里根。等他想露面的时候,你会在某个地方发现他活得好好的。”
“很好,”我说,“有人在我的下巴上建了个加油站。”
我靠紧她,用身体把她压在墙壁上。我伸嘴贴住她的脸。我就这样对她说起话来。
“你感觉怎么样?”她的声音柔滑,如银铃般悦耳,跟她的头发一样美。那嗓音透着一丝清脆,就像玩偶小屋里铃铛的丁当声。这个念头一出现,我就觉得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