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 / 3页）

他向后一靠，他那硕大手掌的根部狠狠捶在椅子扶手上。

他坐着，手握搁在电话基座上的听筒。时间一刻一刻过去。他的烟斗里飘起烟雾。他的眼睛跟他的手一样，沉滞，一动不动。电话铃响了，他伸出左手捏起我的名片。“奥尔斯？……总部的艾尔·格里高利。一个叫菲利普·马洛的家伙在我办公室里。他名片上写着他是个私家侦探。他要我提供信息……是吗？他长什么样？……好的，谢谢。”

“眼下除了等待没啥可做的，”他说，“通缉令已经发出去了，但要找结果还为时过早。我们知道里根有一万五千块。那女的也有点钱，没准是不少零钱。但总有一天他俩会山穷水尽的。里根会兑现支票，留下借据，写信。他俩去了陌生的镇子，有了全新的名字，但从前的习惯是不会变的。涉及钱财的时候，这些习惯会重新表现出来的。”

格里高利上尉伸手拿起电话，对着那头咕哝道：“帮我接通地方检察官办公室的奥尔斯。”

“那女的嫁给艾迪·马尔斯之前是干什么的？”

“嗯，有些人可能知道他很喜欢艾迪·马尔斯的太太。包括艾迪本人。说来奇怪，他竟然知情。但他好像满不在乎。我们对他那段时间的行踪查得很透。艾迪当然不会因为妒忌杀人。很明显是有人想栽赃给他。”

“当然。”

“那取决于他有多聪明，”我说，“没准他原本只想吓吓他，结果弄假成真。”

听罢他思索了片刻。“里根？”最后他问道。

格里高利上尉摇摇头。“如果他聪明得可以顺顺当当开赌场，绝不会傻到干这个。我懂你的意思。他装傻，故意出昏招，因为他觉得我们想不到他会那样。从警方的角度看，这是错误的。因为那样他会引来我们的反复查问，生意就做不成了。你大概认为那是高明的一招。没准我也会这么认为。但普通大众不会。他们的眼光会让他活得很苦。我已经排除这种可能了。你要是能证明我说得不对，我就把椅垫给吃了。在那之前，艾迪在我们这就是清白的。对他这类人来说，妒忌是很糟糕的杀人动机。一流的骗子都是懂生意经的。他们做事懂得讲究好策略，不会受个人情感的影响。所以这种可能性我不予考虑。”

“我见过他。我为他办过一回事。我跟他的首席探员伯尼·奥尔斯很熟悉。”

“歌手。”

他没动。他还是用他疲乏倦怠的眼睛注视着我。“你认识地方检察官？”

“你连一张她以前的职业照片都弄不到吗？”

“知道一下你取得的进展，如果有的话。”

“那什么是你考虑的？”

“你想知道什么？”

“那位夫人，还有里根本人。没有其他人。她之前是个金发女人，但现在应该不是了。我们没找到她的车，所以车可能被他俩开走了。他们动身得比我们早很多——足足十四天。要不是发现了里根的车，我们都接不到这案子。当然，他们那样的人我们早习惯了，尤其还是出身上流家庭的。也不用说我做的一切都必须保密。”

他放下电话，从嘴里拿出烟斗，用一支大铅笔的铜笔帽紧紧摁实烟草。他的动作仔细而严肃，仿佛这件事的重要性丝毫不逊于今天的任何一桩任务。他往后一靠，又目不转睛地看了我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