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2 / 2页）

“你看到的根本不稀奇，”我说，“我左边大腿上还纹了个跳舞的巴厘岛姑娘呢。”

布罗迪一边看我，一边猛地拉开了桌上的一个小抽屉，拿出一把骨质枪柄的自动手枪。他把枪递给那女人。她走到他跟前，接过枪，人却在发抖。

她瞪圆了眼睛，说：“真淘气。”说完朝我摇摇手指。随后她低声道：“枪能还我吗？”

那金发妞也不喜欢这阵门铃声。她气势汹汹地站了起来，用一只手在空中胡乱劈着。因为神经紧张，她的脸变得又老又丑。

“还不行。晚点再说。我会带给你的。”

我走到门口，朝外望去。夜晚的习习凉风平静地吹过走廊。门口没有兴致勃勃看热闹的邻居。一把小手枪走火打穿了窗玻璃，但这样的声响如今已不值得大惊小怪。我撑住打开的门，朝卡门一扭脑袋。她朝我走来，捉摸不定地笑着。

“我要我的照片，乔。”

“回家去等我吧。”我安慰她道。

布罗迪从她面前退了回来，嘴里犯着嘀咕，一脸惊恐的表情。卡门关上身后的门，既不看我也不看艾格尼丝。她紧跟布罗迪不放，舌头从齿间微微探出来。布罗迪的双手都从口袋里抽出来了，作势要她冷静。他的眉毛不由自主扭成了古怪的线条与角度。艾格尼丝调转原本对着我的枪口，朝卡门瞄去。我猛地伸出手，把手指紧紧压在她的手上，用大拇指去扳保险栓。原来本来就闭着。我没动它。对于这一阵短暂的无声扭打，布罗迪和卡门都没注意。枪到我手里了。艾格尼丝喘着粗气，从头到脚都在发抖。卡门的脸颧骨突出，好像还有伤痕，呼吸声嘶嘶作响。她的声音平板至极，开口道：

她竖起大拇指。接着她点点头，步履轻盈地经过我身旁，溜进走廊。半途中她用手指摸了摸我的脸颊。“你会照顾卡门的，是吗？”她低语道。

门铃依旧响个不停。我也不喜欢这阵门铃声。如果来客偏巧是艾迪·马尔斯和他的手下，那光凭我在场这一点，他们就得把我打个半死。如果是警察，这时候落到他们手里，我什么也提供不了，只能报以微笑和承诺。如果是布罗迪的某些朋友——假设他有朋友——没准他们比他还要粗野。

她突然一把勾住我的脖子，吻了上来。“我喜欢你，”她说，“卡门很喜欢你。”她飞奔着穿过走廊，欢快得像只鸫鸟。跑到楼梯口时她朝我挥了挥手，随后跑下楼梯不见了。

他不喜欢这阵门铃声。他虎出了上面一排牙齿，咬住下嘴唇，眉毛猛地缩拢，眉心紧皱。顿时他的整张脸透着机警、狡狯和卑鄙。

我回到布罗迪的屋里。

门铃歇了，木门上响起了一阵急促而不耐烦的敲击声。布罗迪把手伸进口袋，握着枪，走到门前用左手打开门。只见卡门·斯特恩伍德拿一把小手枪抵着他纤薄的棕色嘴唇，将他推回了屋。

“放心。”

“噢，乔！”金发妞带着哭腔道。她走过来坐在长沙发上，挨着我，拿枪指着我的大腿动脉。我不喜欢她眼里那股蠢劲。

“你真可爱。”

“坐到他旁边去，”布罗迪怒声道，“用枪对着他，枪口低一点，离门远一点。如果他耍花招，你看情况办。我们还没输呢，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