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3 / 4页)
奥尔斯机敏地看看他,从嘴里拿出那根小雪茄,转而机敏地看着它。“很高兴认识你,医生。一个验尸官如果五分钟内估不出死亡时间,我只好认输了。”
那小个子苦笑两下,把本子放进包里,笔夹回马甲上。“要是他昨晚吃了晚饭,我就可以告诉你——要是我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吃的晚饭。但五分钟肯定不够。”
“他的瘀伤是怎么来的——摔的?”
那小个子又看了一眼伤痕。“我觉得不是。重击来自某样包裹住的东西。而且他还活着的时候,皮下已经出血了。”
“金属棍棒,嗯?”
“喝醉了,见鬼,”便衣说,“手动油门杆拉下了一半,那家伙的脑袋一边被砸伤了。要我说就是谋杀。”
奥尔斯看看拿着毛巾的那位。“你怎么看,老弟?”
那个拿着毛巾的人一副很荣幸的样子。他咧嘴笑着。“我觉得是自杀,老兄。这事跟我无关,不过既然你问我嘛,我觉得是自杀。首先,那家伙开车冲下码头,车辙是笔直的。附近都能看到他的车胎印子。说明时间是下过雨后,就像警长说的那样。然后他干净利落地狠狠撞上码头,不然不会撞穿栏杆,而且右侧车身朝上落到水底。更可能翻了好几个身。所以他是加足了马力,径直向栏杆撞去的。油门杆不止下了一半。他可能是落水时伸手拉的,脑袋也可能是落水时弄伤的。”
奥尔斯说:“看得很仔细,老弟。搜过他的身了吗?”他问那警长。警长看看我,又看看靠在驾驶舱上的船员们。“得,免了吧。”奥尔斯说。
一个戴着眼镜、一脸倦容的小个子拎着一只黑包从码头上拾级走了下来。他在甲板上挑了一个干净的位置,放下了提包。接着他脱下帽子,摸摸颈背,向大海放眼凝望着,仿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又是来干吗的。
“很有可能。”
验尸官点点头,从甲板上拎起包,沿着台阶走回码头了。一辆救护车正在灰泥拱门外倒车,想找一个合适的位置停下。奥尔斯看了我一眼,说道:“走吧。基本上白来了,是吧?”
我们沿码头原路返回,再次上了奥尔斯的车。他在高速公路上吃力地调了个头,顺着一条被雨洗净的三车道公路返城。连绵起伏的山丘掠过两旁,黄白相间的沙土上长满一重重粉色的苔藓。海那边,几只海鸥在空中盘旋,突然猛扑向浪花上的什么东西;很远处有艘游艇,仿佛悬挂在天际。
奥尔斯朝我一戳下巴,说道:“认识他吗?”
“当然。斯特恩伍德家的司机。昨天我在那儿见过他,当时他擦的就是这辆车。”
奥尔斯道:“你的生意来了,医生。昨晚掉下码头的。九十点钟左右。我们就知道这么多了。”
那小个子阴着脸看了看车窗里的死人。他伸出手指碰了下死人的脑袋,端详了一番太阳穴上的瘀伤,用双手托起那颗脑袋转了两下,摸了摸他的肋骨。他抬起死人一只松弛的手掌,注视着指甲。他放掉那手掌,看着它坠落的样子。他退后几步,打开提包,拿出一本印好的D.O.A<a href="#m003"><sup>[3]</sup></a>表格,在一张复写纸上写起来。
“脖子断裂显然是死亡原因,”他边说边写,“就是说他体内不会进很多水。就是说现在他处在空气里了,应该很快就会变僵硬。最好在他变僵硬前把他从车里弄出来。等僵硬后再弄就很麻烦了。”
奥尔斯点点头。“死了多久了,医生?”
“我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