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3 / 4页)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然后是一声叹息。
“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
有进展了!我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就像我说过的,我在芝加哥,如果拉娜住在这儿,或者她——或他——正在这儿度假,丢失了钱包,很可能非常着急。”
“听着,我要做的只是转达——”
故意这么说的吗?还是他们内部开玩笑常常这么说?
“你好!”一两年以前,我尝试过同样的事情,还挺奏效的<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24_3">3</a>。我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说道:“我叫艾利·福尔曼,我现在的处境有点儿微妙。”
“啊——呕——我不太确定你什么意思。”她一口明显的巴尔的摩口音——可能她曾经是巴尔的摩人,丰满的“呕”音,偶尔在句末加上“红”音;但只有在人们喜爱你的情况下,这样的口音才会为你加分。
“我住在芝加哥,但我好像捡到了一个钱包,是贵校一名学生的;里面有一些钱,还有几张信用卡和一个学生证。”
“是吗?”听上去那女人糊里糊涂的;这对我有利呢还是不利?
“我理解你脸上的困惑:你还放心不下。”
但是,直到把大卫和他舅舅送到了机场,我都没有和他好好谈一次。不知道怎么开口。难道我应该对他说,生活的意义、最根本的快乐,对于我而言,犹如暴风雨中大海上的一只救生艇那么飘忽不定吗?说我不配享有爱情、不配享有亲密关系?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在巧妙地逃避对方。假如永远都不说出来,也就用不着反驳、自辩或撤离了。于是,我什么也没说,和他吻别时,只是粲然一笑——灿烂得有点儿过了头。
下午回到家里,暑热似乎征服了一切:万物偃旗息鼓,无声无息,就连灰尘也昏昏欲睡。我洗着碗碟,多么希望蕾切尔在家,那我们就可以准备好衣物去游泳池,也可以去湖滩——假如她没跟朱莉娅去了那儿的话。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上了楼,走进了工作间,打开了电脑;趁着启动的时间,我看着窗外庭前的皂荚树。通常,由于微风吹拂,树叶在阳光下不断闪烁,斑斑点点的亮光反射进屋子里。但此刻无风,阳光炽热,枝叶儿们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脑袋。我转过身,看到了两用长椅上那一堆文档,看到了架子上大卫的照片,还有那只精美的陶瓷鞋子——那是苏珊几年前送我的生日礼物。
几年以后,蕾切尔也将去上大学,这房子将会太大了,也会更加安静。或许,我该卖了再去买小一点儿的房子,搬回城里去。大多数空巢家庭不正是这样的吗?但假如是独自一人,会是什么情况呢?难道有谁为那些不善于处理家庭关系而独居的人开发了一种特别的房产吗?
“我想归还这个钱包,但又考虑到暑假期间,肯定大部分学生都不在学校;既然我在芝加哥捡到的,我想失主很可能也在这儿,但钱包里既没有地址也没有电话号码;这就是我希望你能帮助我的原因。”
“你知道,我们这里真的不是管那些事的部门——”
“那个学生的名字是拉娜·阿尔·卡西姆。听着,我给你拼写出来。”
“等等,我不能确定——”
继续,艾利。“在我看来,至少,她——或他……”我匆匆忙忙地接着说,“很想知道已经被找到了,钱不多,约100美元,但我猜想,对于一个学生来说,可能是,一大笔钱;我极不情愿,让她——或他,觉得是被扒手偷了。”
我转回来面向电脑,查看新闻。一夜之间,大量报道激增,涉及方方面面:从所谓的司法专家推测三次枪击案之间的关系,到阴谋论者确信其中的政治动机,再到宗教狂热者预言世界末日到了。州警察厅发言人措辞谨慎地说,目前既不能肯定,也不能否定这几起枪击案之间有任何联系,说他们还只是“审查证据、寻找线索。”接着提醒公众:既不要改变旅游计划也不要惊慌失措。
当然啦,这也正是媒体极力想要达到的目的。我读了几段所引用的读者意见:为家族团聚被取消而感到惋惜,抱怨婚礼不知延期到何时;一位郊区小镇的镇长举行新闻发布会,鼓励居民就在自家庭院欢度这个“安然无恙的”暑期。甚至还有一个互动民意调查:“如果你改变度假计划,请选择‘yes’;结果即时可见。”
这些新闻的另外一个主题就是制造恐慌,以此追求轰动效应,紧张感非常明显。媒体给这三次枪击案之间的相似性加油添醋,开头便说受害者都是年轻女人,都是在公路休息站被一辆绿色皮卡上的枪手击毙而亡,而且凶器都是某种高性能步枪,是否都是同一枪手所为似乎并不要紧。我起身在屋子里踱着步子。
问题是,这些哗众取宠的报道并不能丝毫减轻艾琳的悲痛,也不能给失去母亲的孩子们带来丝毫的安慰!
几分钟以后,我点击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网站;五分钟以后,我拨了一个电话号码。一个女性声音无所顾忌地说道:“学生恋爱部<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24_2">2</a>。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