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是丧服的季节(第2 / 2页)
“你是说,自己不可能是凶手,却具备了凶手的要素吗?”沉默无语的牟礼田开口,“在目前这个时代,我们或许也都在持续进行某种改变,改变成不是人类的某种东西,应该说是逐渐地变成了具备犯罪者要素的动物吧!”
听到这话,久生忽然抬起头来。
紫云丸翻覆,数百名乘客散落海面,隔天的报纸却竞相刊登蝌蚪般的黑点在波涛汹涌中蠕动的现场照片。但仔细一看,那并不是蝌蚪,而是快要溺死的乘客。这张照片是在剧烈碰撞的宇高丸上两位乘客,冷静沉着按下快门拍摄的。但很不巧,这两个人并非职业摄影师,也非记者,结果这种所谓冷静的美德反而遭到一般大众的谴责。那的确是背离人类世界情感的照片,现代版的“地狱变”以这种方式送达到日常家庭的饭桌上,受过战争洗礼的人,似乎从樱木町事件贴在电车内的焦黑照片以来,就再也没见过这样的画面了。
“请看这份《朝日周刊》。”阿蓝说着,翻开五月二十九日号的最新一期,递给亚利夫。
上面刊登一位读者对于上周二十二号“紫云丸的悲剧”紧急特辑中的蝌蚪照片寄来的投书,以及两位拍照者回答的文章。
“紫云丸的悲剧”的报道,我无法完全读完。那天早上在现场拍照的北条先生与加岛先生到底是抱什么样的心态按下快门的?我实在无法理解。无论如何,我想请教他们当时的心情。
(千叶县松户市上矢切二〇四七 平野和夫 务农 二十九岁)
“我因为这篇投稿而哭了。”阿蓝羞赧地笑了笑,“如果是素描,可以从背后一脚踹落,但使用照相机按下快门就……不过,正因为还有像这样静静表达强烈抗议的人。所以……”
“苍司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在听这起事件报道的呢?”久生忽然低声问。
四月十七日以后,苍司没有回腰越,与牟礼田也没有任何联系。假设他未被允许死亡,继续活在这个世上,那么这起事件对他无疑又是上天劈来的又一条锋利的鞭子。
“因为我很在意这件事!在这张照片濒临溺死的人之中,有个背着婴儿的女人,我总觉得那很像是扶养‘绿司’的吉田夫妻。不过。查了遇难者名单,好像没有他们的名字,但他们老家是在四国高松吧?”
六月的S精神病院火灾是未来发生的事,此时此刻无从得知。但久生眼神阴郁,似乎意指到时候又将发生一起自圣母园火灾以来,苍司必须尽凶手责任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