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两名暴露狂（第3 / 3页）

“有谁听过一个叫哈利的人干成过什么大事吗？”她说。（哈利父亲心情好时，便会开玩笑回答：哪儿来那么多谁。）

罗伯逊转头看他，淡蓝色的双眼有些濡湿。他的眼神中是否闪过了些许恐惧？

取名为“哈利”是他父亲坚持的结果。欧拉夫·霍勒是个所有事情都会让着妻子的人，但这件事他开了口，坚持这孩子的名字用他那个当水手的大好人祖父的名字。他母亲当时心软答应了，但她之后说，她真是后悔莫及。

“很少。”他说。

“恩斯特是谁？”哈利问，但回答他的只有一阵笑声。接着，她又认真起来。“你不能再抽烟了，哈拉尔。你不能死，听懂没？”她是从母亲身上学会“哈拉尔”与“听懂没”这两种说法的。

“能飞真是件美妙的事。你有十元钞票吗？”

有两名男子慢慢走了过来，在路灯的光线边缘停下脚步。

“我的祖先是乌鸦族的，”他突如其来地说，直入主题，“全都会飞。”小睡片刻似乎让他清醒多了。他用双手揉了揉脸。

“于是我自问：为什么既然有他帮忙喂狗，英厄从奥尔伯里酒吧回家时却还要带点剩肉回去？刚开始我没多想，觉得你或许会谈起这件事。说不定肉是要隔天才给它吃的。但后来我才发现自己该从一开始就留意到你的狗不吃……应该说，是你不让它吃肉才对。在这种情况下，英厄拿剩肉干吗？她告诉酒吧的人是喂狗用的，她为什么要说谎？”

已经睡着的约瑟夫全身抖了一下。

哈利放弃了。事情没有多大进展。他的内心翻腾，感受到一股狩猎的冲动，亟欲追击和逮捕凶手，现在的情况却让他一无所获。再过几天，他就得回挪威去了，但奇怪的是，这个念头无法让他的心情变好。

电影结束后，他们去了咖啡厅，他帮她买了一杯热巧克力。妹妹告诉他，虽然在走廊上遇到一些人时，他们会叫她“白痴”，但能住在松恩住宅中心那栋新房子里，还是很棒。此外，她还要哈利戒烟。“恩斯特说抽烟很危险，你会因为抽烟死掉。”

“关于证人的事，”罗伯逊说，“拜托，可以请你……”

远处的教堂钟声响起时，哈利正点燃第八根烟，深深地吸进肺里。他妹妹最后一次叫他戒烟，是他带她去电影院那次。他们看的是《侠盗王子罗宾汉》，是他自《外太空九号计划》以后看过的选角最差的电影。不过凯文·科斯特纳饰演的罗宾汉操着一口明显的美国口音与诺丁汉郡长交谈，这并没有让他妹妹感到丝毫困扰。她从来不在乎这种事，当科斯特纳整顿舍伍德森林时，她开心得大喊大叫；而当玛丽安与罗宾汉最终长相厮守时，她则跟着抽泣。

“我不想破坏你的表演，罗伯逊。我知道这么做会给某些人带来一点好处，”他凝视着自己那包香烟，掏出一支，在起身离开时，把剩下的全放进约瑟夫的口袋里，“其实我还挺喜欢那个寡妇每星期一次的表演。”

“我不知道。”

此刻，他想象着袅袅升起的烟雾，那就像一条大蛇，钻入他的体内。巴巴。

哈利留意到罗伯逊看了一眼手表。表演时间肯定快到了。

无论如何，哈利母亲后来用她叔叔的名字哈拉尔叫他，其他人则都叫他哈利。母亲过世后，妹妹也开始叫他哈拉尔。或许他妹妹是想填补母亲留下的空白吧。哈利无法确定这点。这孩子的脑子里实在有太多奇怪的想法。就像当时一样。她脸上带着微笑，却同时是一副鼻酸不已、眼眶泛泪的模样。哈利向她保证自己会戒烟，只是没办法说戒就戒。

“最后一件事。你对埃文斯·怀特有多少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