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笑翠鸟（第3 / 4页）

“你怎么知道她们没有孩子？”他听见自己用沙哑的声音说。

“没错，哈利。等到太阳下山后，部落的成员会围坐在营火旁，长老们会轮流告诉年轻女子毛骨悚然的恐怖故事，全都与鬼魂和形体会改变的邪灵有关。其中有些故事还很暴力和下流。接着，她会被送到没有人烟的地方，或是靠近她祖先坟墓的地方过夜。等到夜深人静，长老们会悄悄去她那里，脸上抹着白色泥土，戴着树皮面具——”

“问啊。”

“没有孩子？”哈利困惑地重复。这是他们先前没留意到的受害者共同点。但这一点怎么可能注意到呢？年轻女性大多没有孩子，所以并没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哈利咧嘴一笑。“你确定你真的没有哥哥？”

“对，没错。你们真的没留意到？无主之地，哈利！你们来到这里时，就因为我们没有播种，就把我们定义为没有财产的游牧民族。你们夺走了我们的国家，在我们眼前残害、蹂躏这片土地。”图文巴无须提高音量，他的话语便已足够响亮。“所以，你们之中没有孩子的女人，现在成了我的无主之地，哈利。没有人对她们播种，所以没有人拥有她们。我只是跟着白人的逻辑，做与他们相同的事而已。”

“你听起来就像个认为自己得对抗整个世界的人，”约瑟夫说，“但你偶尔也得放下防备，双手才有力气战斗下去。”

“但你也说那是你的妄想，图文巴！你知道这有多变态！”

“什么？”

“美好的午后时光，对吧，霍利先生？对啦，你今天看起来气色很好。我这里有你的包裹。”他举起一个灰色包裹，上头用大写字母写着“哈利·霍利”。

“你说你偶尔得惩罚一些人。”

哈利走进春田旅舍时，乔的脸色为之一亮。

“哦，这个啊。对，我敢说你一定知道，精神病人总是相当偏执，再不然就是有妄想症。而我的妄想，就是把为我的族人复仇当成一生的志业。”

哈利揉了揉脸。“我知道，”他总算说，“抱歉，约瑟夫。我只是想来这里好好思考，看看他是否留下过任何线索，或许可以让我找到方向，知道该去哪里找她。但我毫无头绪，而你又是唯一一个我可以聊聊的对象。你肯定会觉得我听起来像个愤世嫉俗、感觉迟钝的浑蛋。”

“当然变态。但生病是件很正常的事，哈利。没有疾病才危险，要是那样，有机体会停止战斗，很快就会四分五裂。至于妄想，哈利，千万别小看它们。这在所有文化中都很有价值。拿你们自己举例好了，在基督教里，他们会公开讨论坚持信仰有多么困难，就连最聪明、最虔诚的牧师也会有许多疑惑。如果你承认这些疑虑的存在，不就等于承认你所选择的信仰其实只是一种妄想吗？你不应该轻易放弃妄想，哈利。在彩虹的另一端，或许有什么奖励在等你。”

“——发出恐怖的声音。你真的是个很糟的听众，哈利。”约瑟夫有点不开心。

哈利躺倒在床上，试着不去想比吉塔，以及她没有孩子的事。

“听起来好像有点多余？”

“你说过好几次了，哈利。或许你应该试着小睡一下。”

“通过强奸白人女性？”

“你们两个听起来就像兄弟。”

“是没有孩子的白人女性。”

约瑟夫大笑。“就像我说的一样，现在已经没办法问我妈了，不过我觉得如果有的话，她应该会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