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鱼（第2 / 2页）

“你还真重视健康。”哈利说。

“你只是一只毛茸茸的大熊罢了，真的。”哈利大笑着说。

“你不介意的话，”罗伯逊在哈利掏出香烟时说，“我家是不能抽烟的。烟对身体不好。”他说，一口气喝下半瓶啤酒。

“是考拉才对。”安德鲁说。

罗伯逊在厨房用啤酒接待他们。安德鲁欣然接受，哈利则要了一杯矿泉水。但罗伯逊没有矿泉水，因此哈利只好拿烟凑合一下。

“我们听说你认得埃文斯·怀特，罗伯逊先生。有什么可以告诉我们的吗？”哈利说，掏出笔记本。他没打算记下任何东西，这么做只是出自经验。只要你掏出笔记本，人们就会认为他们的证词比较重要。在不知不觉中会说得更加详尽，花时间确认所有事情以至正确无误，时间、人名或地名等信息也会更加精确。

“这不是那个好心妈妈吗？”安德鲁惊呼。

“难怪脾气那么差。”安德鲁嘀咕道。

“我敢打赌，她的名字就叫安吉丽娜·哈钦森。”

“我的狗从来没吃过鱼跟肉，它是个地道的乳类素食主义者。”他骄傲地说。

“六年刑期，”哈利说，“你这个大骗子。”

安德鲁在这短短几天里，二度将罗伯逊那只袋獾直接踢进了树篱，这让人有理由相信，这一脚肯定会比上一脚在它脑中停留得更久一些。下回，当罗伯逊的狗听见门外传来陌生人的脚步声时，它那邪恶的小脑袋里或许不会再掀起一阵怒气，反倒是它的肋骨会隐隐作痛起来。

“那是我脑袋里第一个想到的。”安德鲁说。

哈利听说过，狗的短期记忆平均为三秒，但只要反复刺激，就能延长许多。“巴甫洛夫的狗”这个词出自俄罗斯生理学家伊万·巴甫洛夫的实验，他用狗来测试神经系统条件反射的情况。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每回将食物拿出来前，都会给予狗特殊的刺激。后来有一天，他刺激了狗，但没拿出食物，狗的胰腺和胃却依旧分泌了可以消化食物的液体。或许这件事没那么值得大惊小怪，但还是让巴甫洛夫拿下了诺贝尔奖。这个实验证明，只要经过反复刺激，身体就会牢牢“记住”。

他们离开时，四下都没看见那只袋獾的踪影。

“狗也一样？”

“这位警探，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每个人都叫你警官，就像你是个邻家大叔一样？”

“当然，”罗伯逊说，忽视了其中的嘲讽，“在这栋房子里，我们不抽烟，也不吃鱼或肉。我们呼吸的是新鲜的空气，吃的是最自然的食物。”

“肯定是因为我能让人信赖。警官这两个字听起来就像叔叔一样亲切，可不是吗？”安德鲁扬扬得意地说，“现在我已经完全不会想纠正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