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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的记忆(第1 / 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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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死亡的“河田忠一”是什么人?这个当时只被我当成母亲的某位友人、不抱丝毫疑问的名字,却蓦然令我好奇起来。“死亡通知”这种形式化的明信片,过去从未让我如此深思过。

每次想起这件事,我就不由得憎恨母亲。某种禁忌的怀疑随着神经不断成长,我逐渐明白了那个意思。渐渐地,我开始对母亲让三四岁幼儿保密的居心,萌生出一种几乎想吐口水的憎恨。

那是距今数年以前的事,恰好是母亲十七周年忌日,母亲结束其三十七年的人生已有十七年了。既无手足、亦无亲戚的我,把母亲褪色的旧照片放在佛坛上,请庙里的和尚念经,一个人办了一场冷清的法事。不管她生前怀抱着多大的秘密,对我来说她终究是母亲。

母亲说着猛摇头。

趁这个机会,我从行李箱底层抽出母亲生前用来放信函的旧肥皂盒。本来是为了找盒中母亲的照片,但我发现盒子里还有其他看似母亲友人的妇人的照片,以及那家小孩子的照片。这种不相干的照片总共有十张。我从小已看惯这些照片,明知无聊,却还是因为暌违已久,不禁拿起来一张张地审视。不料,一张已褪色的旧明信片从照片之间滑落。

“没有呀。”

那张已经泛黄的明信片上用浅淡的笔迹写着“河田忠一经过长期疗养,药石罔效……”

幼小的我握着母亲的手,屏息望着这幅画面。暗夜中,如魔术般燃烧的火色,给我留下了强烈的印象。直到多年后依旧难以忘怀。

漆黑的天空中,只有朱红的火焰在燃烧,是红色的火。那不是烧得正旺的熊熊大火,只有一丝火焰,款款摇曳,一点一点连成一条线。应该是在烧山吧。的确,火正沿着山坡燃烧。

可是,在场目睹这幅画面的不只母亲和我,还有那个男人。我记得他和母亲并肩而立,我们三个人就这么在黑暗中望着山上的火。

还有这样的记忆……

4

“那时候,有个叔叔常来我们家吧?”

是极为公式化的死亡通知。这种事通常会用铅字打印出来,但眼前这张却是以拙劣笔迹亲手书写而成的,收信人是住在B市的母亲,寄信人那一栏写着“九州N市惠良寅雄”,日期是十九年前的。因为只是一张平凡无奇的明信片,所以我也没多想,就这么随手收了起来。

即便如此,记得有一次,我还是不动声色地问过母亲。

奇妙的是两三天以后,我突然在电车上想起这张明信片,真的是毫无前兆地突然想起。

正因为有这种记忆,使我再也不想问母亲任何问题。不,是问不出口。也许我虽然憎恨母亲的秘密,却也在袒护她吧。

我就此噤口不语。

父亲不在家,母亲总是去某处见父亲,而母亲身边还有其他男人……这段模糊的记忆不知把我折磨得多苦。实际上,那是比所谓的记忆更缥缈的印象,甚至只是幻想,毕竟那时的我只有三四岁。

“没有。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但我认为那不只是单纯的幻想,二十几年后发生的一件事足以说明一切。

“也没有那么一个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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