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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的记忆(第3 / 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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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方说,那时我家屋后紧挨着大海,冬天北风强劲,涛声震耳,我时常被吓哭。我能隐约记起依偎在母亲怀里接受母亲爱抚的情景,可依旧毫无父亲在场的印象。

“没有,他只叫我们代为通知,完全没说那些人跟他是什么关系。”

父亲该不会不住在这里,另外有个家吧,我暗忖。因为某段记忆令我不得不这么猜想。(我正牵着母亲的手走在一条黑漆漆的小路上。我没走两步就喊累了,母亲只好频频停下来休息。)

“河田先生是死于胃癌,最后大概是自知不行了吧,把我先生叫去说:‘等我死后,请你通知这些人,他们不可能来参加葬礼,所以只要通知一声就行了。’说着就开了一张名单给他。我记得上面应该只有两三个人的地址,这张明信片就是他当时写的名单之一,的确是我先生寄的。”

3

老太太说,我说想再多知道一点河田忠一的事。

换言之,我怎么想都不记得父亲曾与我们一起住过。

“那时我们要去哪里?”我问道。

我从东京启程前往九州。N市距离我的出生地B市搭火车约需两个小时,是筑丰煤田的中心区,历经二十五个小时的车程后,我终于抵达N市车站。

说着,母亲显得有些愕然。

根据地址,我四处打听,好不容易找到那户人家时已接近傍晚。那里是煤矿区,惠良先生家就在矿工住宅的长屋(大杂院)一室。

“你记得真清楚。”

“河田先生死时才五十一岁,他在别处当过很长一段时间警察,据说是因为犯了错才被调到此地。不过没多久他就辞去警职,改靠行商过活。”

我家对面有座杂草丛生的小丘,夏天会有萤火虫飞进屋,在吊挂的蚊帐周围发出青光,我和母亲总是躺在帐内仰望。在那种时刻,印象中似乎也只有我们母子俩,没有父亲躺在一旁的印象。

老太太说其他就不知道了。

夜里,隔着漆黑的大海可以看到对岸的小岛和灯塔的灯光。母亲会抱着我,指着那些灯哄我开心。黑影重重的岛,宛如沙粒般熠熠发亮的灯。但就连那时候,我也不记得父亲曾陪在身旁。

为谨慎起见,我又问道:“那么,河田先生生前有没有提过他交代死后要通知的那几个人呢?”

回信给我的那位惠良先生出门上班去了,只有老母在家。换言之,就是惠良寅雄的未亡人。

有一次,我提起这件事。

我拿出那张通知死讯的明信片,她戴上老花眼镜看了之后说:“对,是先夫的笔迹没错。这的确是河田先生死前,交代待他死后代为通知的明信片之一。”

每当回想起那一刻,脑中就会浮现正在制造玻璃瓶的人家,以及明亮的灯笼直直地照亮路面的大师堂<a id="zw3" href="#zhu3"><sup>[3]</sup></a>。做玻璃瓶的工匠杵在火前,嘴巴里含着长棍,正在吹长棍前端宛如火红酸浆果的玻璃。从大师堂传出的哀切歌咏声渐去渐远,余韵却在耳边久久萦绕。这是我至今仍深深怀念的幼年回忆。

惠良寅雄和河田忠一生前很投缘。惠良一家世居此地,河田则是中年时才来到这块土地行商。他是个连老婆也没有的光棍,因为住得近(就是明信片上的信址),所以结识惠良,她如此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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