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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的记忆(第4 / 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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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于本州西方最尾端的B市,父母从大阪迁往B市的原委也暧昧不清。

母亲如是说。结果欧洲大战结束后,商业萧条使得父亲负债累累,被迫渡海前往朝鲜,就此下落不明。“大正X年X日,申报之后宣告失踪。”父亲的户籍就是这样抹消的,那是他不见十年之后的事。

那原来是弃置在矿区煤堆的煤渣自然引火后燃起的火苗啊,我“啊”地恍然大悟,几乎窒息。遥远童年的记忆,如今化为现实,呈现在我眼前。

“他是批发煤炭的盘商,一年到头忙着到各地做生意。”

如此说来,母亲也曾经来过这里,还带着我。至于原因,已毋庸赘言,跑来就是为见被贬到此地的河田忠一。记忆中一起看火的那个男人就是河田忠一,我那宛如梦幻的幼年记忆既非幻想也不是别的,果然是事实。

那父亲的职业是什么呢?我问母亲。

正如我前面所言,我对父亲毫无记忆,三四岁时的记忆就如玻璃碎片般支离破碎、毫无脉络,只能依稀残存。那段幼时记忆中有母亲出现,却不见父亲的身影。父亲那时还没离家出走,照理说应该在家。我常常去回忆幼年往事,每每都把母亲吓一跳,可还是怎么都想不起父亲待在家里的样子。

就只有这样。结果我还是没查出详情。河田忠一与我母亲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我依然不明白。满怀兴奋从东京专程赶来,却等于白跑一趟。

后来母亲独自抚养我,对外自称寡妇,开了一家小糖果店为生。店开在一条通往二里之外旧时城外繁华区的马路上,在那个既无电车也无其他交通工具的时代,每天都有许多人步行经过店前,不时会有人来我们店里歇脚,因此开店的收入勉强还够我们母子俩糊口。而店门周边的视野之佳至今未变。

出门时太阳已下山,暮色苍茫。老太太很同情我,特地送我走到半路。家家户户都在做饭,燃烧炭炉冒出的青烟弥漫整条路,视野一片迷蒙,令我油然而生一种“果然来到煤矿区了啊”的旅愁。

据说他只撂下这句话,就拎着一口皮箱离开家了。为了做生意,他经常外出,所以母亲也不以为意。那就是父亲最后的身影,也不知他是一开始就计划离家出走,还是半路上临时起意。父亲没有留下遗书,有人说曾在开往朝鲜的交通船上看到过他。

母亲和河田忠一频频(次数多得已深印在我的脑海)在我眼前相会。河田搬来此地之前,想必就住在B市。

“你父亲这人向来讨厌拍照,所以到头来还是没拍过一张。”母亲说。

“你是个乖孩子,今晚的事不能告诉别人啊。”

父亲在我四岁时就失踪了,所以我对父亲几乎毫无记忆,没留下任何印象,甚至没见过照片。有一次,我曾对母亲提起这件事。

我想起母亲在黑暗的夜路中边走边吩咐的话。我还记得那个并肩走在一旁的男人的背影,原来他就是河田忠一。

我在N站搭上回程的火车。窗外已笼罩着漆黑的夜色,煤矿城市的灯光流逝而过。我倚着车窗,心情格外沉重,只能茫然凝望着窗外。

“我去神户一下。”

就在那时,我看到窗外那一片黑暗中燃起赤红色的火焰,在高高的山上,点点火光沿山坡连成直线,红焰乱舞……

父亲的足迹就此消失,就连是死是活都无从确定。如果还活着,今年应该六十岁了。

这幅景象正如梦幻般深藏在我幼年记忆中的那一幕,啊,简直分毫不差。那个火,那个火,就是母亲背着我,和身旁的男人一起看到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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