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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也是公司对他过去办事无能却还公然摸鱼所做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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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不是摸摸鼻子,权当吃闷亏就能了事的了。
滨岛庄作骤然耳鸣。
不过,既已贴出调职令,滨岛庄作还是整理起自己的桌子,收拾私人物品,然后向并桌而坐多年的同事们一一道别。
滨岛恨不得辞职。可一想到现在辞职也无处可去,不得不忍着咽下这口怨气。这分明是课长在故意整他,一定是他担任抗争委员、站在办公桌上煽动大家的姿态令课长燃起了憎恶之火。
但没有一张脸上有同情的意思,嘴上虽说什么“真可惜”或“谢谢你的照顾”,“有空再回来玩”等冠冕堂皇的客气话,其实没有一个人真心为滨岛庄作感到惋惜,甚至还有人露骨地表现出他会落到这种下场是理所当然。
滨岛庄作以前也来领过好几次物品,所以他很清楚这里的分工。每次来这里,组员都一直在忙着整理单据。过去他一直很同情做这种差事的人,没想到如今这差事竟落到了自己头上。
“英雄”落魄了。
滨岛庄作站在布告栏前,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柳田修二这次连跳二级的升官理由人人都清楚,这是对他身为工会主席,最终没有决定发动罢工的奖赏。
他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公司对付工会的态度未免太露骨,这种“赏罚分明”的人事调动,分明是想离间工会。
柳田修二甚至从总务课副课长一下子跃升为生产部第一课课长。在这家公司,生产部和销售部一样重要。
之前滨岛那么信赖柳田修二,不敢相信他竟然厚着脸皮接受了公司的礼遇。柳田那张白皙的脸、看似聪明能干的宽阔额头、带着忧郁表情的哲学家眉毛,以及垂在额前似有苦恼的发丝,原来都是假的。
仓库是一幢独立建筑,配有两名临时工,负责处理物品的进出。在这个只有一名组长及一名组员的小屋中,气氛阴森到连大白天都得开灯。
他垂头丧气地前往材料课,向课长行了个礼,走进阴暗不见阳光的仓库。这间小屋子不管怎么看都难以称为办公室。
办公用品固然不用说,仓库里就连工厂里用的消耗品也是应有尽有。当然,电器零件不会放在这里,不过还是数量庞大。
这里的工作十分繁忙,他再也无法像过去那样插科打诨了。来送单据或领取办公用品的各部门女职员和年轻社员川流不息。每次他都得在出纳账上做记录,填写出货单,不断核对账本。单据鞭打着他的屁股,追着他到处跑。
材料课仓库组,也就是保管公司所需物品的部门。仓库位于总社大楼后方,可能是因为被高层建筑物环绕吧,这里终年不见阳光,始终阴森湿冷。
不仅如此,同时公布的调职令还包括好几张升级、荣调或降职的,形形色色,什么都有。但仔细研究人名便可立刻发现,这次的调动与之前的工会抗争有关。仔细一看,凡是在抗争中强硬主张罢工的人一律被“发配边疆”;相反地,当时反对罢工的,以及那些墙头草,则备受礼遇,几乎全部晋升一级。
身为我们“伟大的主席”,备受工会全体成员信赖的柳田修二,居然背叛了所有工会成员!事到如今滨岛才恍然大悟。罢工前夜柳田才做出最后判断,决定取消罢工。而在那之前,他之所以死也不肯发表意见,一径默默地倾听众人意见,原来是装模作样。实际是在找机会说出取消罢工的裁决。
他从课长那里接获降调仓库组的内部命令两天后,公司的布告栏就贴出了人事变动的公告。盖有人事课印章的打字稿多达十张,社员们都挤在布告栏前围观。除了“调任滨岛庄作去材料仓库组”外,还有“柳田修二升为生产部第一课课长”的调职令。
于是,柳田修二那张看似聪明能干的脸孔,在滨岛眼中倏然变得狡猾又奸诈。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这次降职既非课长一个人的意思,牺牲者也不只滨岛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