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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枕 ——阿蕊女史小传(第2 / 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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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然就是说:“都是老师身边的人不好,那些人就像皇帝身边的奸臣。”

枫声回东京以后,之前频繁的鱼雁往返逐渐少了。关于这点,阿蕊曾对俳句界的朋友谈过。

阿蕊虽然失望而归,但她的不满只针对梅堂身边的人,她对梅堂本人的尊敬仍丝毫不减,景仰之情甚至与日俱增。

阿蕊多日来的不满与愤懑全因这句话烟消云散,同时,一股撒娇般的念头骤然涌起,她忍不住抱怨道:“老师只关心其他人,一点儿不把我放在心上,害得人家参加吟行和俳句会时都心烦意乱,没办法发挥平时的水准。”

这时,梅堂成了阿蕊的太阳。梅堂大力鼓吹客观写生,崇拜他的阿蕊自然把精神投入到花鸟风咏。比方说,为了咏山茶花,她天天带着便当漫步山野;为了描写布谷鸟,她不知爬过多少次英彦山。

一旁的弟子们听到这话不禁愕然。阿蕊华美的脸庞自然泛起潮红,更显得媚态横生。于是有人私下愤慨地批评阿蕊太不像话,居然企图用美色笼络老师。当然,这么说多少也带一点嫉妒。

大正八年(一九二五),阿蕊全心全意投入《波斯菊》,当时的她神采飞扬,写的俳句也和当时梅堂门下的佼佼者并列卷首。成绩好的月份她会心情极佳,意气风发;碰到成绩不好的时候,她也没有消沉,反而更加拼命地钻研俳句。

仿佛是想在这种批评上多加几分火,阿蕊天天都去片濑报到,还主动在梅堂家下厨做事,或端茶给客人。站在阿蕊的立场,只不过是因为能够近距离接近梅堂令她喜不自胜,说什么也无法像客人一样干坐着,所以才做了点女人会做的事。但在别人看来实在不成体统。

梅堂身边的弟子,整体而言,不是在社会上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就是家境极为富裕。

阿蕊女史的好胜心甚强,因此将濑川花女史、竹中道乃女史、洼田理惠女史、山本百合女史等当代女流几乎都视为仇敌。凡是比她地位高、才情丰富、有权势、有学历的人,她一律不喜,阿蕊认定,前述诸人都具备其中某一项特质。

阿蕊想起常有人抨击必须有钱有势才能在《波斯菊》出人头地,再想到自己身为乡下穷教师之妻的卑微身份,羞耻与愤恨更甚,久久激荡于心头。

然而,阿蕊在同性俳人之间似乎不太受欢迎。这可说是阿蕊自己招来的,关于这点,某位评论家曾谈道:

毫无疑问,那晚的俳句会她的成绩也不好。那天夜里,阿蕊翻来覆去难以成眠,就这么郁闷终夜。翌晨,巴城夫妇问起阿蕊的满眼血丝,她才吐露出这几天的愤懑与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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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堂也有点束手无策,最后终于对阿蕊说,为了顾及外人的感受,也许她该回九州去了。

从这句话看来,阿蕊显然对枫声很失望,也表示枫声终究还是不能博得阿蕊的认可。从此以后,阿蕊对枫声越来越不屑一顾。

从此,阿蕊至死都在不断叨念着:“老师就好比天上的月亮,皎洁无瑕,但环绕于月影周遭的蛙群却呱呱乱叫。”

“枫声这个人,从外表看来是个非常富贵气派的人;可实际上一深交,才发现他毫无内涵,只是个空壳子。”

阿蕊的俳句素来华丽奔放,据后来的评论家表示——她挥洒奔放的诗魂与纵横的诗才,大放光芒。如果用一句话形容她的俳句,可说“既有古风,又兼具浪漫派,更有《万叶》<a id="zw6" href="#zhu6"><sup>[6]</sup></a>的风韵。”

巴城对阿蕊的自负心之强暗自惊诧,当下先设法劝慰,旋即偷偷打电话到片濑,拜托梅堂下次如果见到阿蕊务必好好开导,梅堂只是无奈地在电话彼端苦笑。

大正末年至昭和初期是阿蕊的创作巅峰期,她的作品常被刊在卷头,名声传遍整个日本俳界。

那天午后,阿蕊又去了片濑,虽然身旁还有其他人,梅堂还是一看到她就立刻照巴城的请托,客气地表示:“谢谢你上次送的那个菊枕,我睡得非常舒服。”

这段期间,家里的打扫、煮饭、照顾两女等事宜,都由圭助一手包办。他去市场买菜的模样,也成为学生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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