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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冈在车上问，看起来忧心异常地皱着眉。

“不乐观。”植木答道。大致情形在东京时就已经说明过了，山冈现在问的想必是弘进社内的气氛。

“一切都要等名仓回来了再说。中田倒是说了不少刻薄话。”

“和同制药的怒气一直未消，贵社固然伤脑筋，但我们公司也很为难。我说过很多次了，对我们来说，对方可是难以取代的大客户，所以我希望你们也能充分负责。虽然你们就算负起责任也没什么用，因为和同制药只跟我们打交道。”

植木尽量克制着，忽略对方的羞辱。

“对不起。不过我也只能道歉。但如果您时间方便，我想请您陪我一起去向和同制药道歉。”

“那也得等我们这边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吧，现在，你就算去找和同制药，也于事无补。”中田不屑地说。

“当然，我会的。”植木不敢顶撞，尽量委婉地说，“不过，中田先生，我这次来这里，还请您明白我的诚意。这一点，也希望您能转达给名仓先生与和同制药。”

“中田先生。”

植木上半身前倾。

“什么事？”

“在这件事有结论之前，敝社的广告量应该不会有变动吧？我现在只想知道这一点。”

中田似乎在一瞬间被植木的气势给震慑住了。

“这我当然知道。”中田半带不耐烦地答道。

植木这才从椅子上起身。

植木搭当晚的火车离开东京。从车窗望出去，东京的耀眼灯海匆匆流逝，那团光海逐渐分散，继而暗淡。接下来，他整晚都得睡在火车上，过了明天中午才能回到家乡。这段漫长的东京之旅毫无意义、毫无结果，令他气愤不已。但不可思议的是，他并不是被中田这小毛头惹恼，他真正气的是，弘进社那幢老旧小建筑里暗藏的暴力。

中午过后车子驶进车站，外面下着雨，植木一走出车站，就看到广告部副部长山冈由太郎开着车来接他。山冈一见到他那张黝黑、泛着油光的疲惫面孔便说：“真是辛苦您了。”说着鞠了个躬，并接下植木手中的旅行袋。

“情况怎么样？”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他迟疑地说，“课长什么也没交代，所以应该不会有变化吧。”

“谢谢，但愿如此。”植木道谢。

中田拿起桌上的火柴，粗鲁地点燃香烟。

“植木先生，”他换了个姿势跷脚，“总之，这次很麻烦，贵社惹出的问题还真不小。”

他的口吻似乎想找回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