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1 / 2页)
“说点什么吧,伙计,”大块头说,“看看能不能让我们喜欢上你。”
“把枪还给我。”
他岔开双腿站在我面前,拿着我的钱包,用指甲在皮子上剐蹭,就好像他很喜欢破坏东西似的。小东西也行,如果手头没有别的东西可破坏的话。当然,人脸更好。
“跟踪狂,哈,伙计?大城市来的,哈?想搞点敲诈,哈?”
他的帽子戴在后脑勺上,前额上的土棕色头发被汗水染得颜色更深了,惹人发笑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我的脖子难受得跟过了一遍轧机似的,我抬起手摸了摸它。那个印第安人的指头硬得就像用来做工具的钢材。
深色皮肤女人停止朗读,把笔记本合上。留灰色小胡子、年长一些的小个子男人点点头,走过来站到刚才对我说话的人身后。
“好了,”大块头说,“别磨磨蹭蹭了。”
我睁开双眼,坐了起来。
“快起来,咱们到另一间屋子去,伙计。”
我昏昏沉沉地站了起来。我们穿过一扇门,来到某个地方。这时,我才看清这是哪里——四面都是窗户的接待室。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戴假戒指的女人坐在办公桌后面。一个男人站在她旁边。
“你们是警察?”我揉着下巴问。
“你觉得呢,伙计?”
典型的警察式幽默。个子稍小的那位,一只眼睛有斜视,跟快瞎了似的。
“不是洛杉矶警察,”我看着他说,“否则眼睛长那样早被解雇了。”
大块头把钱包递给我,我翻开看了看,发现钱还在,卡片也在,所有东西都在。我很吃惊。
“坐下,伙计。”
他推着我坐了下来。那张直背椅坐起来很舒服,但此刻我无心享受。办公桌后的女人拿出一个笔记本,大声朗读起来。那个年长、面无表情、留灰色小胡子的矮个子男人站在一旁听着。
安托尔站在一扇窗子旁边,背对房间,看着窗外平静的海浪,目光越过远处码头的灯光,直达世界尽头。他似乎看得很入迷。他转过头,再次看着我。这时,我发现他脸上血迹已被擦拭一空,可鼻子却不是原来那枚鼻子了——因为它大了两号。我乐得笑了起来,结果把嘴唇上和其他各处的伤口撕破了。
“有什么好笑的,伙计?”
我找了找声源,看了看跟前这位把我推过来坐下的人。他是棵体重约有200磅的临风大树,牙齿上斑斑点点,声音圆润得像马戏团艺人的叫卖声。他看起来强壮、敏捷、爱吃生肉,一副谁都奈何不了的样子,就像那种夜里从不做祷告、只会往警棍上吐唾沫的警察。不过,他却长了一双惹人发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