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犯（第6 / 14页）

他们在池袋西口后街连续喝了两家之后，着实已经醉了。他脸色苍白，走出最后一家酒吧，说道：“我醉了，好想睡觉。先生，我要回去了。”

难以数计的脸孔紧盯着奔驰的赛马。要从那么多张脸孔中把他找出来，实在不容易。贝雷帽男子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慢地迈开步伐。在别人看来，他的步态过于缓慢，显得无精打釆。

“噢，要回去了？好，我送你回家。”

马匹正在远处奔驰。对不关心赛事的人而言，那奔腾的声音仿佛不存在似的，扩音器正报道赛程的热烈情况，贝雷帽男子从下面往看台上望去。

“先喝醉的当然是赢家。”贝雷帽男子提议道，“你是个好对手，我舍不得这样就跟你分手。我向来喜欢续摊喝酒，再陪我喝几杯吧。池袋那边有家酒吧可以喝个痛快。算我回请你，我们去吧。”

售票处的窗口很多，有的窗口很忙碌，有的很冷清。贝雷帽男子就在售票处窗口前来回走着，看起来像是正在犹豫该买哪张马票才好。

贝雷帽男子似乎已经喝醉，有点执拗不休。这时候，刚好有辆未载客的出租车经过，贝雷帽男子用力拦了下来，抓住他的手便坐进了车内。

售票处前挤满了人，贝雷帽男子走进人群，双手插在口袋里，根本没有打算买马票，只是随着人潮挤来挤去。他之所以倾着身子，是为了方便看清每张脸孔。

“我可不会放你走。”

他们走出店里。这时候，街上行人熙来攘往，有人抱着乐器挨家挨户到酒吧跑场，有的男客勾肩搭背大声嚷嚷，气氛喧闹。

当贝雷帽男子往赛马场的方向走去时，突然停下了脚步。

“好热闹啊。想回去了吗？”贝雷帽男子问道。

聚集在售票处前的群众逐渐散去，时间分分秒秒地流逝，正在买马票的人显得很慌张，售票截止前最后五分钟的铃声响了。他还没有现身。

“想回去了，您不必送我回家。”他回答道。

贝雷帽男子点了根香烟，改变了行进的方向，跟在人潮后面，但眼睛不停地找寻着他。

从贝雷帽男子的声音听来，已经酩酊大醉了。

天气晴朗，草坪上绿草如茵，白色栅栏将青草的翠绿衬托得格外醒目，远处农家的屋顶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下。

他沉默不语，手搭在贝雷帽男子的肩上，望着窗外飞掠而过的灯火，露出思索的表情。

突然人声鼎沸，可说是万头攒动，色彩鲜明的赛马奔向了终点，看台上的观众不由得向四处涌动。

贝雷帽男子往那里走去，等待着对方的到来，他露出确信的目光，相信对方肯定会来这里。

“再喝几杯嘛。你还没喝醉，今晚就跟我喝个不醉不休吧。”

倏然，他的视线定在某处，他始终没有发现，原来那里也有个售票口，那里人不多，上面挂着“千元券售票处”的牌子。

“我喝醉了有什么好处？”他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检阅场那边又涌来人潮，售票处更加喧嚷。贝雷帽男子也在人群中，他寻人的目光转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