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3 / 4页)
“什么线索?”我问。
“是的,菲茨西蒙斯先生。他还设法躲开了控告他的人们,如何做到的是一个谜,连我也不得其解。”
“您知道他现在何处吗?”
“不知道。”
“还有那个孩子——罗斯,您有他的消息吗?”
“什么意思?”
“他不可能离开监狱!”哈里曼答道,“他捉弄了我们,但他一定还在里面,等候时机。必须拉响警报,把这个地方搜个底朝天。”
“可这得搜上一个通宵!”
哈里曼的脸色跟他的头发一样苍白,他猛地转身,恼怒中几乎把腿甩了出去。“搜上一个星期我也不在乎!必须找到这个人。”
结果却是一无所获。两天后,我一个人待在福尔摩斯的住所里,读着我亲自见证的那些事的报道。
警方仍然无法解释著名的咨询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的神秘失踪。他因涉嫌铜门广场一名年轻女性被杀案而被拘押在霍洛韦监狱。负责调查此案的J.哈里曼警官指控狱方玩忽职守,而狱方竭力否认。事实是,福尔摩斯先生从上锁的牢房中神秘逃出,又以似乎违反自然规律的方式穿越了十几道上锁的门。警方悬赏五十英镑,希望有人能提供信息帮助找到并拘捕他。
“您找到他了吗?”
显然,菲茨西蒙斯没有看到那个男孩可怕的死讯——不过,我想起来了,那些报道虽然耸人听闻,却没有提罗斯的名字。于是只好由我来告诉他实情。“很遗憾,太迟了,我们找到了罗斯,可他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会呢?”
“有人毒打过他。他被丢在河边死去了,在南华克桥附近。”
校长的眼睛忽然闪了几下,重重地跌坐到一把椅子里。“亲爱的上帝啊!”他叫道,“谁会对一个孩子做出这种事情?这世上有怎样的邪恶啊?那么我的来访就是多余的了,华生医生。我以为能帮助您找到他。我发现了一个线索——准确地说,是我亲爱的妻子乔安娜发现的。我把它带来给您,希望您知道福尔摩斯先生的下落,可以转交给他,希望他即使在自己的紧迫情况下,仍能……”他的声音微弱下去,“可是太晚了。那孩子就不应该离开乔利·格兰杰。我就知道不会有好结果。”
哈德森夫人对这桩奇事表现得异常无动于衷。当然,她读了报纸上的文章,但她在给我上早餐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这些都是胡说八道,华生医生。”她好像自己被冒犯了一样。多年后的今天,想到她对她最著名的房客的绝对信任,我觉得相当欣慰。不过,也许她比任何人都更了解福尔摩斯。她在他借住的那么长时间里忍受了各种由他而生的怪异状况,包括绝望的往往不受欢迎的来访者、深夜的小提琴声、偶尔的由可卡因造成的发作、长时间的忧郁、打进墙中的子弹,甚至烟斗里吐出的烟。诚然,福尔摩斯付给了她优厚的租金。她很少抱怨,始终忠心耿耿。虽然她在我写的故事中出出进进,但我实际上对她了解甚少,甚至不知道她是如何得到贝克街221B号那份房产的(我认为是从她丈夫的名下继承的,那个男人后来怎样了,我却说不上来)。福尔摩斯离开后,她就一个人住了。真希望我当时能跟她多聊聊,我不该对她那么熟视无睹。
总之,这位女士的到来打断了我的沉思,与她一道的还有一位来访者。我实际上听到了门铃响和踏上楼梯的脚步声,但由于太聚精会神,这些声音没有引起我的注意。所以我对查尔斯·菲茨西蒙斯牧师(即乔利·格兰杰学校的校长)的来访没有心理准备,可能是带着一脸茫然的表情迎接他的,就好像以前从未见过似的。他裹着一件厚厚的黑大衣,戴着礼帽,围巾蒙住了下巴,这打扮的确让他像个陌生人。这身衣着让他看上去比以前更圆胖了。
“请原谅我来打扰您,华生医生。”他一边说,一边脱去这些装扮,露出那一下就能唤起我记忆的牧师圆领,“我拿不准该不该来,但是觉得我必须……我必须——首先,我必须问问您,先生,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的这桩奇事是真的吗?”
“福尔摩斯确实被怀疑涉嫌一桩罪案,但他完全是无辜的。”我回答。
“我现在读到的是他已经逃跑了,从法律的拘禁中金蝉脱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