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贰 铺天盖地的眼睛（第1 / 2页）

文馨用双手按住狂跳的胸口，低声说：“这日子过不下去了！”洪原说：“哪天我找个阴阳先生来驱驱邪。”文馨打了个激灵，惊恐地朝他头上三尺高的地方看了看。然后，她把一个指头压在了洪原的嘴唇上，暗示他不要胡说。

文馨蹬上两级梯子，抱住了洪原的腰，说：“别说她在你头上，她就是在我们中间，也隔不开我们。”洪原抬头看了看，说：“她是爱我的，不会害我，也不会害你。她只是想看着我们而已。”“可是，她的照片为什么总出现？”“她也许是怕我忘了她……”接着，他拿起那些照片，到厕所去焚烧。

洪原就不再说。

这时候，洪原正撕天棚上的照片。他站在家用小梯子上，回过头，看了看她说：“你害怕吗？”“你不怕？”洪原突然有些阴森地笑了笑，说：“那你就离开我吧。”然后他转过头去，继续干。他的动作狠狠的，好像在揭一片片痤疮。

他牵着她走进卧室之后，一头就栽到了床上。

他也看了看文馨。

文馨不安地看了看他。

然后，他把剩下的这张照片撕得粉碎，扔进马桶，按下了水开关。

烧到最后一张，蹊跷的是，打火机的气好像燃尽了，怎么都打不着了。

那破碎的眼珠、鼻子、嘴巴转眼就被冲进了九曲十八弯的黑暗的下水道，下落不明了。

“现在，我成了第三者……”她又说。

文馨瑟缩着躺在他身边，紧紧搂住他。

他始终把那些照片正面朝下拿着。他不敢看照片上那双阴森的眼睛。

洪原站起身，说：“好了，睡吧。”文馨说：“洗漱。”洪原说：“算了，我累了。”文馨说：“那你等我一下，我得洗一洗。”她走到洗手池前，打开水龙头，刚刚拿起香皂，就叫了一声——那张脸在香皂下定定地看着她。

洪原蹲在厕所里，掏出打火机，一张张地烧，让灰烬落在马桶里，再冲掉。

洪原一步跨过来，朝香皂盒里看了看，把它拿出来，几下就撕掉了。

文馨像影子一样紧紧尾随在他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