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3 / 9页)
“无论如何改变握法,没有拇指便不能好好地握笔。林建笙是地盘工人,伤到拇指这种小事很是平常。”
我用力踹门锁,可是因为门是向内开的,我往外踢根本没法打开门。我打开窗户,看到二楼的高度,只好硬着头皮,攀着窗沿,往下跳。
我把食指贴住笔杆,提起拇指,圆珠笔便像失去了舵手的小艇般左右乱摆。
“不,拇指使不上力的话,即使他能爬水管,也不能杀人。”
“阿沁!吕女士!小安!”我隔着门大声叫道。
“就算林建笙拇指受伤,他仍可以用刀子杀人啊。”吕慧梅说。
“啊呀!”突然,从木门后传来隐约的一声惊呼声。我认得声音的主人是吕慧梅,声音大概从客厅传出。
“林建笙这天本来约了阎志诚打台球,却又取消了,这也是支持这推论的证据之一。‘光明台球室’这几个字写得工整,应该是受伤前写的,可是拇指受伤后,连球杆也抓不稳,只好取消。”我说,“而且,这案子里一个重要的物证便是林建笙的血掌印。那个掌印四根指头清晰无比,唯独缺少拇指。虽然这可能是巧合,但更有可能是因为拇指受伤,下意识保护伤口,于是减轻拇指的用力甚至提起拇指,结果掌印少了一枚指纹。”
“这种握法,拇指只是辅助,贴着刀背或卡在刀柄跟刀刃之间也没关系。可是,东成大厦的死者不是被这种握刀的手法刺死的。”我作势把刀从下往上刺,“这种攻击法只能刺中腹部,如果受害者跌倒在地,更是难以追击。”
“没有,我们连九龙也很少去。妈妈说外面不安全,等我长大了才去旅行。”
我拔出刀锋,右手以一般的正握方式拿着小刀。
这样的母亲未免过度保护孩子了吧?不过经历过那种惨案,也难怪吕慧梅有这种反应。
“没问题,那只是我以前在西藏买的纪念品。”
“阿沁!吕女士!”我再大声喊道。
我指着三月十六日。
庭园传来一阵狗吠声。
“单凭几个字便认定他拇指受伤,好像有点一厢情愿啊?”阿沁说。
我突然想到最坏的情况──阎志诚已经潜进屋子里,待我上厕所时卡死木门,再对付三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小安去陪妈妈好不好?”阿沁轻轻一拉,带着小安走下楼梯。
“这个我可以拿来用吗?”我问吕慧梅。
我走进洗手间,解决后用冷水洗把脸,对着镜子,我感到一阵无力。今天发生太多事了。镜中的我一脸倦容,两眼无神,满面胡楂。我凝视镜中的自己,有种陌生的错觉。好累,好想好好休息一下。头还是间歇性地疼痛。我拿出阿司匹林,却想起阿沁的话,于是把药瓶放回口袋。
我回头张望,想看看有没有可以拿来示范的东西,在放电视机的架子上,我看到一把很精美的银色小刀。这把小刀大约有一个手掌长,附有刀鞘,上面刻有一条中式的龙,刀柄则刻着一只似是麒麟或狮子的动物。不知道是中东还是中亚的产品。
我抖擞精神,伸手扭动门把,却发觉木门没法打开。刚才我打开门时已觉得这门锁有点老旧,只是想不到一下子便卡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