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鲇田冬马的笔记·其四(第3 / 5页)
现在还记忆犹新。
我去厨房拿拖把的时候,顺便到玄关大厅检查了一下昨晚上锁的大门——没有异常情况。就在此时,冰川隼人从二楼下来了。
给大家添麻烦了,感觉心里很过意不去,请原谅我吧。
“反正不是地毯,没关系的。”我安慰了他一句,便走出了沙龙室。
“是吗?”我接过对折的纸条,打开一看,是张横行的白色信纸。“啊,这个……”我只看了一眼便明白了。“这的确是他的……”
夜里,低气压好像移走了,天气逐渐恢复,连绵的云层也已散开,太阳升起来了。阳光普照在地面上,反射的光白晃晃的,很是刺眼。我伸了个懒腰,将两手高高举起,深吸一口气,想要将心中沉积的浊气一吐而空。
用黑色圆珠笔写在上面的字,我依稀有些印象。方方正正的字体,乍一看还以为不是手写的呢——这与我昨天偶然从录影带上瞅到的字迹相同。
“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吧。刚才,我也是对木之内这么说的——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我用左手拿起一把钥匙,再次走到玄关大门处。我太想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了。
不想再隐瞒下去了。
麻生死了。我用左手按着胸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同时观察着吊在面前的尸体。
“因为我听见他冲澡的声音了。”
勒在麻生喉咙上的是黑塑料线,好像是八毫米摄像机及电视机上的连接线。连接线的一端被固定在淋浴帘布的竿子上,那根竿子距地面有两米多,上吊足够了,但是浴缸里头的麻生并没有被完全悬吊起来,脚尖碰到了浴缸底部。膝盖稍微弯曲,就像踮着脚。
“为什么?”
从专业角度来讲,吊死分为两种形式:所有体重都作用在绳索上的形式,用专业术语说,叫“定型式吊死”;其他情况好像叫“非定型式吊死”。麻生上吊的状态显然属于后者。他的脸肿胀得发紫,很明显,这是因为连接身体和头部的动脉没有完全闭塞所造成的瘀血现象。
“谢谢。”说着,冰川在裤子口袋里摸索起来,掏出昨天晚上他暂时保管的两把钥匙。“这个,还给你。”他将钥匙递到我手中。“该怎么说呢?我们真的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我的脑子已经变得很奇怪了。
“木之内君在沙龙室。”我离开大门,冲他说着,“看起来情绪已经稳定,不用担心他会像昨天那样了——我去冲杯咖啡,你也来一杯吗?”
昨天晚上,是我把那个女人杀掉的。
“早上好。”冰川心平气和地打着招呼,脸上的疲惫神情却一目了然。他戴着金丝眼镜,细长眼睛的周围隐约有黑眼圈,让人看着有些心疼。
木之内正心不在焉地抽着烟,听到风间的话,他歪着头,说了句:“奇怪。我还以为那小子早就起来了。”
身后的风间喉咙突然响了一下,他转过身,冲着洗脸池,两手按住胃部,吐了起来。他呕吐的声音和呕吐物的恶臭,让人觉得心里发闷,我实在忍受不了,只好退了出去。
“谦二郎还在睡呀?”风间看着墙上的钟说,“把他叫起来,木之内!”
“管理员大叔。”先退出浴室的木之内喊住我,“那儿,有张纸条。”说着,他冲床边的桌子上扬了扬下颚。他手里拿着一张纸条,说:“是那小子——谦二郎写的。是遗书。”
上午十点半,风间裕己来到沙龙室。他和另外两人一样,显得很憔悴。但他比较麻木,不要说冰川了,状态就连木之内和麻生都不如。一看见我,就嚷嚷着肚子饿了,要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