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十二月（第1 / 19页）

“好记性！真是巧啊。”道泽希早子歪着脑袋看着我，“我可以坐在这儿吗？”

我毫不关心街上的景象。阔别一个月的来梦依然冷冷清清，靠里的桌子上只坐着一个身穿黑色皮夹克的年轻人。

“当然可以，请坐。”

带着孩子的父母，骑着自行车的主妇或学生，年轻的情侣……或许是我神经过敏吧，总觉得街上的行人看起来都匆匆忙忙的。我竖着大衣领子，双手插在口袋里，只盯着脚下的路。

人山人海，堵塞喧嚣……城市的混乱和拥挤总在诱惑我走向无底的黑暗。其中也有爱意吧？但毫无疑问，恨意更浓。它们错综复杂，纠缠不清，汇为暗黑之湖。

大脑一片空白。感冒似乎已经痊愈，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我深知自己已经快被掏空了。

“飞龙先生，你好。”

店内难得地播放起日文歌曲。我浅啜一口苦涩的黑咖啡，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突然，有人向我打招呼。我不由得睁开双眼。

无意中，我听到这样的歌词。声音沙哑的女歌手。旋律之中带有一种意外的透明感。

一如既往 这般冷清

城市冷清吗？没错，城市永远是冷清的。不仅冷清，有时，城市简直等同于无穷的恐怖。

为什么 这座城市

突然，这种想法不断地从内心深处涌出来。

老板是架场的朋友，因此，他也听说了我家的不幸吧？但是，他端来咖啡时却只字未提，只是说了几句“好久不见”、“天气变冷啦”。对此，我由衷感激。

“你好，还记得我吗？”

“来杯咖啡。”我只说了这句话，在窗边老地方坐了下来。

“你是……”我认出身穿灰绿色大衣、站在桌子旁的她时，吃了一惊，“你是……道泽小姐吧？”

“欢迎光临。”老板的声音如旧。

可是 为什么

这个世上充斥着无数视线。

每张脸上都绽放开心的笑容

无数局外者投过来的无数目光——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那些目光都与我形影不离。我想象着，在那些视线之中，包含着嘲笑、蔑视、敌意等情感。

一如既往人山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