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十二月(第4 / 19页)
我弯腰把它捡了起来。果然不出所料,那是一个白色的——虽说是白色,但已经相当脏了——信封。或许从信箱里掉下来的吧?信似乎一直在草丛间,从未被我和母亲发觉。
我刚意识到“好冷”,就发觉路上有点湿。白色的物体随着山那边刮来的凛冽寒风舞动着——下雪了。
(这是……信封?)
那上面写着“大分县O市……门牌五号,岛田洁”。街道名字洇得厉害,根本看不清楚。
我心情愉悦地倾听着,眯着双眼凝望她的笑颜,时而随声附和,时而提些问题,刚才还笼罩在心中的阴霾渐渐散去。
当我看到写在白色信封背面的寄信人名字时,稍稍有些震惊。
我不是最害怕和希早子这样的年轻女孩聊天吗?我觉得非常奇怪,也很吃惊。
看上去,这信封在杂草中饱受风吹雨打,满是污泥。信封正面的字迹被水洇得很厉害。
(前略)
“倘若我是被害人的母亲,绝对要亲手抓住凶手,然后宰了这个浑蛋!”
我立即拆开了信封。幸好里面信笺上的字没被弄脏。
我不由得把自己现在的处境与“杀人”这样的词语重叠在一起,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
出院。搬家。与架场重逢。而后,母亲沙和子亡故。身陷诸多事端,我几乎忘记了这个名字。
我以最近——不,似乎是几年内——都未曾有过的平静心情,享受着与她的交谈。这样的我,连自己都觉得非常陌生。
这是写给我的信,只不过,收信地址是先前我在静冈市的地址,已经被红色圆珠笔划掉了,旁边重新写下现在这个家的地址。这封信似乎被邮局从静冈转送过来。
6
信封上写着“飞龙想一先生收”的字样。
走出来梦的时候,已经过了七点。也就是说,我与希早子东拉西扯地聊了近两个小时。
“啊,真对不起。”希早子察觉出我的异样神情后,抱歉地说道,“说这么沉重的话题。”
这个名字令人怀念。
随后,她话题一转,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我觉得她很同情我,才费尽心思想要鼓励我吧?我和她聊了起来,渐渐地,我被她营造出的氛围吸引住了。
(岛田前辈……)
我们聊起大学生活,谈到自己的故乡(她与我和架场都出身于静冈),还从私塾里的孩子聊到店里播放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