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神宫 第三章 发丘印(第1 / 2页)
摸金的雏形始于战国时期,精通“寻龙诀”和“分金定穴”;发丘将军到了后汉才有,又名发丘天官或者发丘灵官。其实发丘天官和摸金校尉的手段几乎完全一样,只是多了一枚铜印,印上刻有“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八个字,在盗墓者手中是件不可替代的神物。此印毁于明代永乐年间,已不复存于世。
自古与人算命批相,只求察言观色,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全在机变之上,而且这里边大有技巧。就好比那港客,问他有没有养狗,这就是两头走的活话儿,他要说没养,那就说他家缺条狗镇宅;要说养了,那就是狗的问题。港客丢下狗全家远奔避难,短时间内一定不敢回家,那洋狗岂有不饿死之理。就算是狗饿不死,港客也会认为算得准,只是因为其中牵扯宿怨,不肯明言而已,他会再想别的办法把狗饿死,总之说得尽量玄一些,这就看嘴皮子的功夫了。这些话就是随口应酬,谁计日后验与不验,只需当面说出一二言语,令来者信服便是,说来说去在那些凡夫俗子眼中,老夫都是神术。
我按瞎子的描述,将“发丘印”的特征、大小等细节一一记录下来,然后让大金牙想办法找人做个仿的。最好是在仿古斋找个老师傅,以旧做旧,别在乎那点成本,回头做的一看就是潘家园地摊上的“新加坡”,那明叔也是内行,做出来的假印一定得把他唬住了,好在他也没亲眼见过。
瞎子笑道,当着胡大人的面,自然不能瞎说,什么神数,都是屁话。说着把一碗馄饨一转圈喝个底朝天,随便给我们说了说其中的奥妙。
我让大金牙送瞎子回去,自己则匆匆赶回家中,准备去白云山。到家的时候,几乎是和Shirley杨前后脚进了门,我赶忙问那颗人头怎么样了。
然后我又让瞎子说说发丘印的传说,我盘算着既然没有古镜,只好弄个一样镇邪的发丘印去唬明叔,关键是他能把魔国陵墓的线索透露给我们,至于他拿回去能不能镇宅,我又哪里有空去理会。
我让瞎子把那全卦真人的名姓,以及他所住的村名说了一遍,记在纸上。所谓白云山即是燕山山脉的一处余脉,距离北京不远,几个小时的车程便到。我打算稍后就去一趟,为了百分之一的希望,不得不做百分之百的努力。
瞎子说起盗墓的勾当,却是知之甚详。这几十年传统的倒斗手艺和行规出现了断层,而瞎子就可以凭当年在江湖上闯荡的见闻,给我们填补这一块的空白。
于是出言相询,问瞎子是否懂得《易经》,可否听说过失传已久的“十六字”之事。瞎子捻了捻山羊胡,思索良久才道:“易中自是万般皆有,不过老夫当年做的营生是卸岭拔棺,后来丢了一对招子才不得不给人算命摸骨口,对倒斗的事是熟门熟路,对阴阳八卦却不得其道。不过老夫听说在离京不远的白云山,最近有个很出名的阴阳风水先生,得过真人传授,有全卦之能,精通风水与易术。你们不妨去寻访此人,他既然自称全卦,必有常人及不得之处。”
自古掘古冢,便有发丘摸金之说,后来又填了外来的“搬山道人”,以及自成一派,聚众行事的“卸岭力士”。发丘有印,摸金有符,搬山有术,卸岭有甲,其中行事最诡秘的当属“搬山道人”。他们都扮成道士,正由于他们这种装束,给他们增加了不少神秘感,好多人以为他们发掘古冢的“搬山分甲术”,是一种类似茅山道术的法术。
大金牙原本听我说瞎子算命就是裤裆里拉胡琴——扯淡,但刚才在凉亭中,见到瞎子神机百出,批数如神,便不由得刮目相看,也想请瞎子帮着算算财路。
Shirley杨无奈地摇了摇头,献王人头的口中,的确多出一块物体,和真人的眼球差不多大,但是与头颅内的口腔溶为了一体,根本不可能剥离出来。整个人头的玉化就是以口舌为中心,颅盖与脖颈还保留着原样,这些部分已经被切掉了,现在就剩下面部及口腔这一块。说着取出来给我观看。
我听了瞎子这番言论,心想在明叔家里听到瞎子给人起卦,便觉得或许他知道一些十六字天卦的奥秘,但现在看来,他算命起卦的理论依据几乎等于零,纯粹是连蒙带唬,但既然找到了他,不妨姑且问之。
“卸岭力士”则介于绿林和盗墓两种营生之间,有墓的时候挖坟掘墓,找不着墓的时候,首领便传下甲牌,啸聚山林劫取财物。他们向来人多势众,只要能找到地方,纵有巨冢也敢发掘。
大金牙对瞎子说:“陈老爷真是高人,若是不做算命的行当,而经营古玩字画,一定能够大发横财。就您这套能把死人说活了的本事,我是望尘莫及啊。”
朝代更迭之际,倒斗之风尤盛,只说是帝王陵寝,先贤丘墓,丰碑高冢,远近相望,群盗并起。俗语云:“洛阳邙岭无卧牛之地,发丘摸金,搬山卸岭,印符术甲,锄入荒冢。”
最后瞎子对我和大金牙说道:“二位明公,天下神于术者能有几人?无非见风使舵而已,凡算命问卜皆不离此道,能此则神,舍此顾无所谓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