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咔嚓，咔嚓（第2 / 11页）

旁边的几个人听了这话都是一激灵，看着裘泽倒吸了口凉气。当然他们是不应该这样吸气的，吸完之后立刻歪着鼻子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又退了几步。

他只穿了件单薄的老头汗衫，手臂黝黑却并不瘦弱。胸口挂了个个头很大的老式相机，看上去是机械的，现在很少见了。他似乎不太注重个人卫生，过长的眉毛和长到外面的鼻毛都没有修剪，拍卖行经理白衬衫的袖子上也多了些浅浅的黑印子。

她重重地一拍裘泽的肩膀，很认真地对他说：“真想不到，你个子不高，肚子里的火力倒是不小。”

怎么有这样的人呢？

走出“墓道”，裘泽就看到两个人在电梯口拉拉扯扯。

怎么会这样呢？

其中的一个裘泽才见过，是拍卖会前上台说过话的拍卖行经理。此时他的脸色有些无奈和嫌恶，手臂被牢牢抓着，来回摇晃。

裘泽觉得脑袋里钟鼓齐鸣。

“我上高二。”

能让自己在第一眼就作出判断，肯定这幅画存在着一个显而易见的大破绽，但那个大破绽具体是什么呢？裘泽发现自己对当时看到画的记忆居然有些模糊，他想不起破绽在什么地方了。

说完又掏出豆子，咔咔嚼着。

至少现在从印刷图片看，这幅画作假的水平还是不错的呀。纸张的颜色，墨的颜色，笔法，裘泽现在一项项仔细看下来，却没看出任何明显的作假之处。

“嗯。”俞绛心满意足地又拍了拍他肩膀，点点头说：“我看你还是有点前途的嘛。你上初中了吗？现在小孩子发育的真是快啊，肯德基麦当劳要少吃一点啊。”

“我说你能不能放手，这样很不好看的。”

俞绛很认真，很诚恳，很痛心地看着他。

“我才不管好看不好看的，只要你肯负责，我就放手。”

裘泽慢慢斜过头，愣愣地看俞绛拍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又一点点转回去，看俞绛的脸。

说话的是个老头，花白的头发一簇一簇杂乱无章，朝天鼻上架了一幅老式眼镜，左边镜片厚的像放大镜，右边镜片……没有右边镜片。

为什么看照片看不出来，而一看实物却有那种感觉呢？记得俞绛当时也是一口就断定此画为假，却没有说任何理由。如果俞绛现在还没走，裘泽一定会详细问一问。

“不……不好意思。”裘泽从牙缝里憋出了这么一句。

既然一时想不通，那就不去想了吧。独自生活了这么久，要是还学不会这一点，裘泽早就被背负的东西压垮了。

可明显就是有这样的人，正语重心长拍自己肩膀呢。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呢？

“你要负责任，你不能不负责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