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壁画(第1 / 7页)
面罩里有一张脸。
就是这里吗?主题乐园?还是另一个隐身之所?
他每年去参加法兰克福书展,都会被安排游览欧洲古堡,所以对这类建筑很是熟悉。果然内部也按照原样复制,那些石头都经过处理,仿佛经过了几百年的样子。
厉书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冲入城堡最高的尖塔。一进去便被黑暗覆盖,只有几道狭窄的天窗,照射出方块形的光线。
城堡前有一座木板吊桥,他小心地从桥上走过,来到城堡的大门口。门上悬挂着锐利的铁栅栏,古时候若有人强行闯入,只需上面放下铁索,进来的都会被刺成人肉串。缓缓步入铁栅栏的利刃之下,完全被门洞的阴影吞没,进入城堡内的天井。
有一层楼梯通往塔顶,他像巴黎圣母院的卡西莫多,缓缓爬上楼梯。那里更加阴暗逼仄,只能伸手四处乱摸。撞到一片坚硬的金属,厉书不禁掏出手电,居然又是一套中世纪甲胄。但与底楼看到的不太一样,这套甲胄实在很特别,带有明显的巴尔干风格,全套武装挺立在塔顶,与真人大小并无二致。
是的,她很特别,并不因为她是美国人。与厉书打过交道的老外太多了,但没有一个像伊莲娜那样,给他留下那么深刻的印象,还有昨夜疯狂却难忘的记忆。
望着头顶的乌云,心里酸涩起来。在这空无一人的沉睡之城,他离开了所有同伴,像个找不到家的孤魂,独自漂泊在时间的碎片里。厉书靠着高大的城剁,看着箭孔里的世界,任由寂寞纠缠他的心,渐渐浮起伊莲娜的影子。
爱她吗?
厉书走上木板楼梯,幽深的走廊一边是封闭的房间,另一边是狭窄的窗户。再走上一层,便抵达城堡围墙的顶部,数米高的城墙之上。墙垛外可眺望整个公园的全貌,但大多被树冠遮住了。
厉书无法回答,也许刹那的冲动并不能说明什么,某种奇异的感觉也可能是错觉,只是在她身上有股特别的气息——古老寒冷而神秘,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某个黑暗的影子从头顶飞过。
就像直接从东南亚穿越到了欧洲,厉书惊奇地注视眼前的一切。不,这不过是个主题公园,国内也有许多这样的地方,仿造一个世界著名景观,比如欧洲宫殿或印度神庙,无非为了吸引游人罢了。
手电光束集中在甲胄的面罩上,这熟铁打造的面罩,非常贴合欧洲人脸型,给鼻子留出了足够空间。铁丝保护着眼睛的位置,他好奇地在上面摸了摸,心跳便莫名其妙地加快了。
穿过一小片榕树林子,便来到另一个世界——未被修建的绿色草地,还有一圈深深的护城河,保护着那座古老的欧洲城堡。
一股热气在脖子后吹着,又是那种又腥又骚的气味。厉书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右手仿佛有了自己生命,立刻掀开那副铁面罩——
听起来像是主题乐园?厉书小心翼翼地走进大门,无人检票也无人游玩,里面照样是寂静无声,从栽培着各种植物来看,显然是个对公众开放的园林。
原来是中世纪武器陈列厅,像微缩版的伦敦塔,有各种盔甲和兵器,乍一看真像古人站在那。他不敢靠近那些家伙,生怕谁手里的斧子没握紧,突然砸到了自己头上。
有时能从她的眼睛里,发现一种奇怪颜色,像变成了另一种生物。她说她有许多不同的血统,母亲是罗马尼亚的移民。这让厉书越来越恐惧,联想起某个古老的传说,何况此刻他身处的环境——也许并不是西欧的城堡,而是阴森贫瘠的特兰西瓦尼亚?
幸好有天窗的光线落下来,他揉了揉眼睛才发现,那只是个欧洲中世纪骑士模型,所谓战马不过是马的甲胄,而骑士则是全套的铁板甲,从头到脚全被钢铁包裹,加上向前突出的铁面具,俗称“猪头骑士”。
想到这立刻转过头,背后是栋哥特式的尖塔,一道狭窄的小门正微微敞开。
城堡内开了扇小门,里面是个阴暗的大厅。厉书刚进去便吓倒在地——只见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士,正全副武装地向他冲杀而来,决斗长矛的矛尖离他胸口只有几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