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案 纸面青尸（第1 / 16页）
“我关心的是那第十一根手指头。”我说，“是不是两个人的？”
“这凶手是什么意思？”大宝很费解，“为啥杀了人，还要费劲儿去找一沓卫生纸盖在死者脸上？是反映出凶手的心态吗？可是他为啥不就近用枕巾盖上？而且他用毛巾被盖住了全尸啊，为啥还要费劲儿用卫生纸先盖脸？不可理解，不可理解。”
胡科长“嗯”了一声：“所有的尸块都确定是一个人的，就那根手指头确定不是他的，而是另一个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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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涛摇着头，一脸失望：“没戏，胶带边黏着纱布纤维，凶手是戴手套作案的。”
“贴加官”，是古代的一种刑罚方式，一般用于对犯人刑讯逼供。司刑人员将预备好的桑皮纸盖在犯人脸上，并向桑皮纸喷出水雾，桑皮纸受潮发软，立即贴在犯人的脸上。司刑人员会紧接着又盖第二张，如法炮制。如果犯人不交代，会继续贴下去，直到犯人点头愿意交代。若不愿意交代，犯人即会窒息死去。若交代，撕下来的桑皮纸干燥后凹凸分明，犹如戏台上“跳加官”<a id="jzyy_1_43" href="#jz_1_43"><sup>(2)</sup></a>的面具，这就是“贴加官”这个名称的由来。
回到宾馆，我顾不上时间已晚，迫不及待地拨通了省城市局法医科胡科长的电话。我承认自己在这个副市长被杀案中难以集中精力，罪魁祸首就是那起发生在省城的蹊跷的碎尸案件。
“贴加官。”我说。
“胡老师，怎么样？”我问，“案件有什么进展吗？”
“不会。”沈支队说，“死者家里的门窗完好，没有被侵入的痕迹。而且，家里没有任何翻动的痕迹。怎么看都是报复杀人，不可能是侵财杀人。”
“说不准是劫财呢？”林涛说。
“门窗完好？”我说，“那应该是熟人作案了？不然半夜三更，副市长怎么可能给好几个陌生人开门？”
“他是分管文化、教育的副市长。”在一旁陪同我们进行尸体检验的沈支队说，“没什么特权，也没什么能够牵涉到别人重要切身利益的秘密啊。”
沈支队面露难色：“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市委要求保密，搞得神秘兮兮的。”
“哪个？”大宝和林涛同时问道。
电话那头是胡科长疲惫的声音，背景音是个厚重的男声，看来他正在熬夜参加专案会。
突然我灵光一闪：“我们不是没有找到死者窒息的方式吗？原来是这个。”
“毒物检验证实了我们的推断。”胡科长说，“死者的尿液里检出了毒鼠强代谢成分，死者死于毒鼠强中毒。既然被碎尸，我们初步判断是一起投毒杀人碎尸案件。”
我也觉得很纳闷，拿着那一沓被大宝取碎了的卫生纸，拼接在一起，翻来覆去地看着。卫生纸贴在面部的一面在口部的位置有破损，但是破损并没有贯通这一沓卫生纸的全层；卫生纸的外面则是完整的皱褶痕迹。
“‘贴加官’是古代刑讯逼供的方式。”我说，“难道凶手想从这个副市长的嘴里得知什么信息吗？”
“她不就是个秘书长吗？”大宝说，“把自己当成是女特工了吧？”
大宝和林涛都点头同意。
“收工吧。”我这一天累得够呛，“死亡原因和死亡时间都搞清楚了，而且我们也知道是熟人作案，凶手两人以上，对死者有约束和威逼。而且凶手还可能是想从死者的嘴里知道些什么，这些已经足够了。捆绑死者手脚的宽胶带林涛带回去明天仔细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证据。”
“死者没有导致机械性窒息的损伤。”我说，“但是脸上有这么一沓卫生纸。卫生纸靠近面部的一面有破损，我分析是因为卫生纸受潮后贴在死者脸上，死者会用口唇和舌头的运动顶破纸张来试图呼吸。但凶手继续贴下去，直到贴到这十几、二十张，死者无法顶破卫生纸从而窒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