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案 如雷轰顶（第1 / 17页）

“对啊。”我说，“烧毁程度，是和周围有没有充足氧气而决定的。如果有物体在左侧后背紧贴，那么这一块皮肤周围氧气就不足了，就不会被完全烧毁了。”

“扼死不能自己完成，说明这就是一起命案了。”我说。

“你是说，他的左手紧贴着这一块腰部皮肤导致其没有烧毁的？”程子砚问道。

“对，颈部肌肉没有索沟<a id="jzyy_0_37" href="#jz_0_37">⁽²⁾</a>，所以肯定不会是勒死或者缢死。”大宝补充道。

被烧焦的尸体，因为软组织都硬化了，基本是不太指望能像正常尸体那样完美缝合的。我们只能简单用线将切口闭合，防止体腔内容物溢出。

“这两个人，是跟着那个什么‘老大’干活的。掐脖子这活儿，可没想象中那么简单。”大宝说，“说不定就是这个‘老大’的武力值爆表，给他杀了。不然，镇子里的人都不认识他，他一个打工仔又没钱又没色的，谁杀他啊。”

尸体的背后，同样焦黑一片。因为尸体一直是仰卧位，所以背后黏附着大量的烟灰炭末，从而遮盖了其真实的面目。我拿来了一块毛巾，用水浸湿，慢慢地清理着满是烟灰炭末的尸体后背。

“是啊。”我说，“死亡方式的推断，一定要建立在死亡原因、现场状况等综合情况的基础之上，而不能简简单单地根据一种现象而推断。就比如我们以前说过的，自杀碎尸的事儿。”

清理了许久，终于整个后背的真实面目暴露了出来。后背和前胸一样，都是像发束烧焦了一样的肌纤维成块地排列着。唯独在左侧的腰间，有一块熏黑了但是没有烧焦的皮肤。

尸体的左手没有被烧毁，我们也是通过手腕的文身才大致确定了他的身份。

“等等。”我指了指尸体的左手，说，“你说，一般尸体烧了以后，就会斗拳状，这个尸体的左手为什么没有烧毁？”

“是啊！”大宝翻了翻眼睛，说，“难道，是左手被压住了？”

“那我缝合？”大宝双手拍了拍，试图把手套上黏附的黑色颗粒给拍掉。但因为高温作用，尸体的脂肪都会溢出，所以很容易黏附在手套上，使得整个手套很滑。大宝试了试手套，最后还是决定换掉手套来缝合。

“压住了？”我觉得大宝说的有道理，于是问道，“那会是什么东西压住的？”

“是啊。”程子砚恍然大悟，说，“看来死亡方式的推断，还真是不能想当然。”

“这说明尸体被烧的时候，是仰卧的。”大宝说道，“因为背部朝下，所以烧毁的程度轻一些。”

“万一是死者上吊自杀，有人怕某些事情暴露，烧毁现场呢？”我微笑着看着程子砚，说，“就像是那具被莫名其妙地埋葬的尸体，不也确定了是一起意外事件，而不是他杀吗？”

“可是，大部分后背还是烧毁了呀。”程子砚在一旁插话道。

“我有点听不懂了。”程子砚在一旁负责拍照，问道，“既然确定了死后焚尸，那不就已经可以确定是命案了？”

我点了点头，说：“死因基本是明确的，胃内容物也是空着的，说明今天的中午饭他都没吃就死了。另外，已经有了身份信息等待DNA验证，也不需要提取耻骨联合了。其他也没什么好检验的了。”

“那，那是不是只有自己的屁股能压得住？”大宝比画了几下，说道。

“死者的头部，有硬膜外热血肿，但是脑组织没有明显的外伤和出血征象。”同时在检验尸体头部的孙法医说，“可以排除颅脑外伤了。”

“对啊，尸体背面我们还没有仔细检查呢。”我说完，连忙帮大宝一起简单地将尸体正面缝合起来，然后将尸体翻了个身。

“是啊，你说的可能性比较大。”我说，“不过，咱们也不能瞎猜。作案动机这事儿，还是需要侦查外围调查提供更多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