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案 裙摆之下（第1 / 15页）

“也就是说，他还超速了。”王局长说道。

大宝茫然地点点头，孙法医则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程子砚点点头，说：“换句话说，无论他怎么开车，都是没有时间来停车做些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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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有道理。”孙法医点头认可，“钝器穿透了死者的头皮、颅骨和硬脑膜，如果钝器上有泥沙，一定会在颅内被发现。”

第二天一大早，我先去了DNA实验室拿报告，所以抵达专案组的时候晚了一些，专案会已经开始。我悄无声息地坐在专案组的角落，手里拿着DNA的检验报告，苦苦冥想。其实用“苦苦”来形容，并不准确，因为这份报告完完全全地印证了我之前的猜测。此时，我只是在思考，如何才能深入浅出、浅显易懂地将自己对现场的还原情况介绍给专案组。

我说：“既然创口里没有附着泥沙，我们就不能判断这个是由现场凸起的石头形成的。”

我的余光瞥见了满会议室疲惫的同事们，心想做技术还是蛮不错的，不仅能体会横刀立马的侦案快感，又不用像侦查员一样整夜整夜地不睡觉。

我点了点头，说：“既然有交通事故的事实发生，明确死者是不是有约束伤这个就比较难了。不过既然有伤，就不能否定我的判断。”

“都切开了，有一些损伤。”大宝熟知我的套路，说道，“不过不是腕、踝关节的环形皮下出血，不能确定是不是约束伤。”

“你什么判断？”大宝好奇地问道。

“大宝，你那边怎么样？”我转移了话题。

“我判断这不是一起简单的交通事故。”我微笑着说，“这是一起命案。”

孙法医摇了摇头。

“肇事车车主余光的嫌疑，基本是可以排除的。”王杰副局长翻动着眼前厚厚一沓调查材料，说，“这不仅仅是我们侦查员的直觉问题，我们的秘密侦查手段也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这事儿闹得不小，加上我们的这一招打草惊蛇，不可能对他毫无触动。”

我按原切口剪开缝线，翻过死者的头皮，细细看着这个星芒状的创口，说：“死者的头部，你们清洗的时候没有冲吧？”

“还有，从视频追踪的角度看，也没有问题。”程子砚扬了扬手中的表格，说，“他的车从1号摄像头开到2号摄像头的时间，是二十分钟，如果按照限速来行驶完这段路程，需要二十七分钟。”

我微微笑着说：“大宝，你把死者的四肢关节的皮肤都切开。孙法医，我们来看看头部伤口。”

“颅骨更薄，就更容易骨折。”孙法医沉吟道。

“命案？”大宝吃了一惊，左右看看眼前的尸体，说，“难道是交通肇事后，怕死者没死，于是干脆灭口？我记得曾经有个网络热点案件，就是一个学生在开车撞人后，怕人告发，而连捅了伤者几刀的杀人案件。那个学生，好像被判了死刑。”

正常人的颅骨厚度是六毫米加减一毫米，而且额部和枕部的颅骨都是最厚的。当然，这只是统计学意义上的正常状态。根据个体差异，每个人的颅骨各个位置的厚薄程度都不一样。眼前的这名死者，颅骨就和一般人不一样。正常人颞骨翼点处的骨骼是最薄的，这也是为什么打击太阳穴容易致命的原因。但是死者的翼点颅骨倒是不薄，反倒是额部的颅骨只有三毫米的厚度。

“你说的这个是一种可能。”我说，“不过我更加倾向于另一种可能，只是，这需要明天检验结果全部出来之后再说。”

“颅骨骨折的边缘有骨质压迹。”我一边观察颅骨骨折处，一边说，“哎？这个死者的额部颅骨很薄啊，甚至比颞骨更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