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缘何坠落 一九六五年(第4 / 16页)
“你自己有本事用一根绳子速降六层楼吗?”旁边的刑警插嘴道。笑声四起。
“你刚才怎么没提到这个人?”
署长绷着脸,清了清嗓子。
“那个人叫根户森一。”
“那……凶手可以先切断链条,走到门外后再用胶水黏上。”
“没有,绝对没有了,您可一定要相信我啊!”优子拼命为自己辩白。
“我已经确认过了,链条上并没有重新粘连的痕迹。”
“这回你说的总是真话了吧?你还有什么事瞒着警方吗?”
另一位刑警发言道:“您刚才说被害人家在六楼,凶手不可能跳窗逃跑。可我觉得他可以在窗口绑一条绳子,往下爬一层,从窗口溜进正下方的伊部优子家。”
“被害人的房间位于六楼,凶手不可能跳窗逃跑。我们也考虑过凶手是不是逃到了屋顶,但通往屋顶的大门也是锁着的,而且警官赶到屋顶时,屋顶上也没有人。那扇门的钥匙只有房东才有,就算凶手的确是通过屋顶逃跑的,也没有办法把门锁上。
“泉乐庄”是一栋只有两层的破旧公寓,大概是二战结束后不久建造的。两位刑警走上铁楼梯来到二楼,只见二〇三号房门口挂着“根户森一”字样的名牌,看来他们要找的人还住在这里。
“如果伊部优子与根户森一的证词是假的——内野麻美不是从窗口掉下去的,我们就不用纠缠于‘凶手为何不在被害人屋里’这个问题。然而,两位目击证人没有说谎的动机。我们梳理了他们的利害关系与朋友圈,发现他们与内野麻美没有任何交集。而且他们两年前分手后直到昨晚为止再也没有接触过,也没有统一过口径的迹象。
楠见乘坐警车来到根户森一所在的公寓。负责驾驶的是第四组最年轻的刑警近藤。警方必须立刻查清伊部优子的证词是真是假。
“如果他们的证词属实,那凶手是如何溜出被害人家,又为什么要把尸体推下楼?凶手行凶后,为什么要等上整整三个小时才把尸体推下去呢?”
“森一听说我要结婚,就跑来求我跟他重修旧好,让我跟未婚夫分手。他一遍遍求我,我一遍遍拒绝。他实在说服不了我,就跑到窗边,拉开窗帘威胁我,‘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对着窗外大喊大叫,到时候一定会有人过来。要是你的未婚夫知道你深更半夜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会作何感想?’我心想,他要是真的喊人,事情就闹大了,我未婚夫也许会退婚。我赶忙冲到窗边,把手搭在森一肩上。就在这时,我亲眼看见内野小姐掉了下来……之后我探头往下一看,就看到内野小姐趴在后院的地上,整个人一动不动。后来我把窗户锁了,跟森一冲到了后院。”
“这也不可能,”楠见说道,“伊部优子目击到内野麻美坠落之后,从五楼下到后院,出门前还特地锁上窗户。所以凶手不可能逃进伊部优子家,再从伊部优子家的正门逃出去。井上大楼的一层到四层都是商铺,案发时这几层都没有人,面朝后院的窗户也都是锁着的。今天早上,铺主当着搜查员的面打开店门,搜查员们亲眼确认了每一扇面朝后院的窗户都上了锁。因此,凶手不可能通过四楼以下的商铺溜走。被害人家只有尸体坠落的那扇窗户没有上锁,凶手也不可能从其他窗户逃跑。”
“既然没关系了,那他为什么会在你屋里?”
另一位刑警问道:“那……凶手会不会直接用绳子下到了地面?他可以找一根长度足够下六层楼的绳子,在一头拴个钩子,勾在窗框把手上,再顺着绳子下到地面……”
“实不相瞒,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要是别人知道我大半夜的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事情就麻烦了。不过我跟森一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是我的前男友,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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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刑警说:“凶手是不是在锁链上做过手脚?比如,他可以先挂上锁链,再把其中一个圈掰开。如此一来,锁链会一分为二,他就能自由进出被害人的房间。办完该办的事情之后,他再站到门外把那个圈装回去,锁链就能恢复如初。”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搬家。两年前跟他分手的时候,他住在阪神西大阪线的传法站旁边,是一栋叫‘泉乐庄’的公寓。”
“不可能,”上午刚去案发现场检查过锁链的楠见摇头说道,“那条锁链严丝合缝,每一个圈的接缝都被焊上了,凶手不可能把圈掰开。”
“刚才在你房里的那个男人叫‘根户森一’吧?为保险起见,我们也要找他了解情况。他住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