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5 / 7页）

“明白了，那就一起来吧。”

“不对，”老人不满地努起嘴，“那可不是徒有形式的毕业研究发表。能站在帝都大学优秀毕业研究发表会讲台上的人可不到十分之一。我也有过同样的经历，所以很明白，如果没有受人瞩目的研究内容，是不会得到教授推荐的——”

离开起居室，汤川敲了敲紧邻的房门。“请进。”听到晋一郎的声音，汤川打开门走了进去。草薙听见两人交谈了几句，但并未听清说的是什么。

“用不着道歉。没什么大不了的。”汤川皱起眉头。

“还有，我方便进屋吗？”

“拜托了，请不要在他面前说这种客套话，他会来劲的。”

正要走向房门的汤川闻言回过头。“去卧室？”

草薙露出苦笑。他这位朋友自己就偏执得厉害。“但是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强。你父亲和你毕业前我见到他时相比没什么变化。”

“嗯……我也想和你母亲打个招呼。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你想想也无所谓，但牵强附会可不行。”

三十年过去了，那已经是遥远的往昔。

“我知道。我可没想糊弄你。”

正如汤川晋一郎所说，帝都大学的优秀毕业研究发表会，只允许毕业研究成果特别优秀的人参与。但和学校相关的人都能去旁听，因此草薙就和羽毛球社的朋友们带着半开玩笑的心情去了。汤川发表的是“磁齿轮”相关的内容，草薙完全听不懂，但收获还是有的。汤川的父母来到了会场，发表会结束后，草薙前去打了招呼。汤川似乎不太情愿，但草薙欣喜不已。在那之前，他对汤川的家庭几乎一无所知。

“还有，在还没找到证据之前，对朝日女士——不对，是松永女士是吧？不要对她省略敬称。”

看到晋一郎走出房间，汤川松了口气。“最近他一直那样。一年比一年偏执。”

汤川垂下目光，思考片刻后看向草薙。“只要你不介意。”

话题被打断，晋一郎一脸不满，但还是说了声“是吗”，点了点头。“既然这样就没办法了。草薙先生，还请慢慢聊。父子俩一整天在狭窄的房间里大眼瞪小眼，一点儿乐趣也没有。”

“我都说了，我想去打个招呼。”

“知道了，知道了。”汤川不耐烦地重复道，“我很清楚，所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草薙有事特意来找我，不好意思，能不能请您稍微离开一会儿？”

在能眺望大海的公寓安度晚年——光是听到这句话，就觉得这实在是种优雅的夕阳生活。但现实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嗯，好吧。”草薙喝完咖啡，看了看手表，“那我就告辞了。我想再和你父亲打个招呼。”

草薙环顾室内。大玻璃窗外有一个阳台，可以直接眺望大海。军港里停泊着若干艘舰艇。

“那我去叫他。”汤川站起身。

草薙和汤川客气了一番，坐在了沙发上，汤川则走进厨房。在这之前，草薙就已经嗅到了咖啡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