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 / 2页)
“如果父亲真的在五月十五日杀了人,就不会将搬家的日子定在同一天。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是他年轻时最大的梦想。他至今仍保留还款记录和住房储蓄金的存根,这就是证据。期待那么久的房子,不可能偏偏在那种日子搬过去。”
“请坐。”他请和真坐到椅子上。
“他说他只是忘了。”
和真沿狭长的过道往里走,尽头的小房间敞着门。这里是咨询室。他道声“打扰了”,走进房间。堀部穿着衬衫,正站着汇总文件。
“那很反常。父亲没有自首,一直等待时效届满,我无法想象他竟会忘记日期。他说了谎,绝对——”
桌上的电话响了。前台的女人拿起话筒,说了几句后看向和真。“仓木先生,请进。”
“够了!”堀部伸出右手制止。他叹了口气,开口道:“我明白您想说什么,但现在争论犯罪事实并非上策。最重要的是,本人已经认罪,其他人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门开了又合,和真循声望去,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正从里面走出来。他朝前台的女人点头致意后就离开了。
“可是——”
和真想起数年前,他曾经策划过这位女演员的脱口秀。洽谈中和真发现,与包装出来的花瓶人设不同,她其实是个自我意志坚定的女人。从那以后他一直支持着她,然而现在看来,她还有另外一副面孔。他忽然没了信心,觉得自己没有识人的眼力。连父亲都一无所知,又怎能看透第一次见面的人品性如何?
“这件事——”堀部打断了他,“就到此为止。请忘了它,不要再纠结。”
正面的墙上挂着液晶电视,正在播放午间娱乐节目。某颇受欢迎的知名女演员因吸毒被捕,作家和记者们正就此展开讨论。和真最近尽量不上网,但不得已点开时也没少看到相关新闻。
和真感到全身逐渐失去力气。回到老家,听了吉山的话,仿佛在黑暗中终于窥见一束光,结果却毫无意义吗?
靠墙摆放着皮面沙发,和真便在那里坐下。
“如果,”堀部说,“您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令尊口中的事实,请找出说谎的理由吧。如果足够说服我,我也会重新考量。”
“好的。”
“……说谎的理由吗?”
堀部孝弘的事务所位于西新宿一栋老旧商住楼的二楼,一进门就是前台,坐着一个负责事务工作的中年女人。因为和真以前来过,她似乎还记得他,露出笑意向他打招呼。“堀部律师正在接待其他委托人,请您稍等。”
不知为何,她——白石健介女儿的脸,忽然又浮现在他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