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1 / 5页)
“当然,一般的初中生是不可能开车的。他本来也没法把遗体搬到车上。在解释这一点之前,我先说说作案后安西知希的行动。他回到家中,照常生活,没向任何人透露杀人的事。第二天早晨,就如你知道的,白石律师的遗体被发现,警方开始大规模侦查,媒体也跟进报道。仓木得知后很吃惊。这时距他发邮件把白石律师的事告诉织惠小姐还没过多久,虽然觉得不可能,他还是担心织惠小姐与案件有关,就联系了她。但织惠小姐毫无头绪,回复说没有接触过也没向任何人提及白石律师。再反复回想,她意识到有一个人可能偷看了仓木的邮件。”
“然后安西知希联系了白石律师?”
“白石律师从未忘记那起案件,一直被负罪感折磨。不仅对犯罪本身,对蒙冤自杀的福间遗属也充满歉疚。于是仓木提到了浅羽母女。白石采取了什么行动,他的手机已经告诉了我们。”五代看着记事本,继续说道,“根据智能手机的定位记录,第二天,也就是十月七日,白石律师在门前仲町转悠,寻找翌桧,找到后就进了对面的咖啡馆。然后是十月二十日,这次他在同一家咖啡馆停留了将近两个小时。”
五代再次低头看记事本。“三天后的十月三十日,安西知希给白石律师打了电话,约定翌日傍晚在门前仲町见面。关键在于,当时他用的就是公共电话。他谎称没带手机,其实是为了避免留下来电记录。”
“当然,我记得很清楚。”中町端着茶杯点头。
中町目带怒意。“也就是说,那时他已经——”
“另一方面,仓木也在苦恼该怎么做。一番挣扎后,他决心把白石律师的事告诉织惠小姐。电话里说不清楚,他就发了邮件,用那台‘热线’手机。那封邮件成了案件的导火索。”五代从记事本上抬起头,“有人偷看了邮件。”
“的确,他还说白石律师似乎无精打采。”中町皱起眉头,抓了抓额头,嘀咕了一声,“真令人伤感。”
“是安西知希?”
“是啊,甚至可能已经做好了放弃从业的心理准备。在足立区的工厂,我们不是向姓山田的工作人员了解过情况吗?他说,白石律师来就是问问他工作习不习惯,有点像在离职前确认委托人的近况。”
中町一问,五代点了点头。“他从小就常玩织惠小姐的手机,知道怎样解锁。每次见面,他都趁织惠小姐不注意偷看邮件,就这样知道了白石律师的事。十月二十七日,安西知希去了白石律师的事务所。他声称还没决定要不要进去,白石律师就刚好出来了。安西知希盯着他看,白石律师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问他是不是找自己。安西知希报上姓名,说自己是福间淳二的孙子。白石律师很吃惊,说现在有急事,改日联系,然后给了他名片。名片上印有工作用的手机号码。”
“没错。接电话的白石律师还记得仓木,于是两人约定见面。十月六日,他们在东京站附近的咖啡馆再会,被监控摄像头拍了下来,成为逮捕仓木的契机。”
“决意犯罪。他自己也是这么说的。十月三十一日,安西知希将已持有的刀子藏在口袋里,离开家,来到江东区清澄后用公共电话拨给白石律师,约他来清洲桥下方的隅田川露台。他知道隅田川露台正在施工,已成为城市的死角。将近晚上七点时,看到白石律师到来,确认四下无人后,他突然用刀子刺向白石律师。这一幕仿佛在他脑海里演练过多次。见白石律师倒下,他就逃走了。戴着手套,应该没留下指纹。”五代放下记事本,“安西知希关于犯罪的供述如上。”
“事务所留下的来电记录原来是这么回事。您因此跑到爱知县的篠目去见仓木。”
“就这些?啊,白石律师的遗体是在停放于港区海岸路边的汽车上发现的,为什么?也就是说,是安西知希以外的某个人动了车?”
五代从上衣口袋里拿出记事本。再往后还是看着笔记来讲比较好。“九月中旬,仓木在网上偶然看到了一个在意的名称——白石事务所。白石这个姓并不少见,但他记得那起案件的真凶正是法学院的学生,就点开事务所的官网。经营者的名字是白石健介,再加上刊登的大头照,他确信正是当年那个青年。仓木为白石的事业成功而高兴,也想知道他对案件的看法,就给他打了电话。那是十月二日。”
“一直烦恼着该怎么办。”
中町皱着眉,摇了摇头。“白石律师内心想必不好过。”
“你还记得案发后我们去白石律师家的时候吗?白石律师的太太是这么说的:他最近有些没精神,或者该说是有很多心事。”
“可不是嘛。虽说是他自己种下的苦果,还是不免惹人同情。”
“他想了解浅羽母女现在过得如何,但没有直接去翌桧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