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子之章 十一（第1 / 4页）

车子继续奔驰。四面黑魆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道路两侧也没什么建筑物，只有空旷的原野不断延伸，可我还是大致确定了位置。车是朝旭川偏南方向行驶的，所以这里应该是富良野一带。

我一再恳求，男子的表情却消失了，只留给我一张如人偶般的侧脸，凝视着远方的黑暗。

不知又走了多久，或许是长时间紧张的缘故，困意向我袭来。我的确累了，这是事实。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与高城老人会面是在今天，得知自己是克隆人也是在今天。可是，这一切都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我完全无法将其与现实联系在一起，就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只一点时间就行，我想单独和父亲谈一下。”

身体忽然摇晃了一下，我睁开眼睛。原来不知不觉中我早已闭上眼睛。看看周围，道路的宽度似乎与刚才不一样了，简直像乡间道路一样窄。

“您只需老老实实地照我们说的做就行了。”接着，男子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您今后也想作为一个正常人生活。”

“可是……”

他刻意强调“正常”二字。看来，他完全没有把我当成一个正常人来看待，因而觉得伤害一下也没什么关系，所以才脱口说出这句话。

“我看，您似乎还不清楚目前的处境。”男子仍没有摒弃礼貌的语气，这却愈发使我恐惧，“刚才已经跟您说过，我们在很大程度上参与了您的出生。可以说，我，还有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可能出现只有一方幸福，或只有一方不幸的结局。可以说，您与我们合作，也是为了您自己。”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他真正的意思是：

“这个嘛，得看具体情况。怎么说呢，我们时间很紧张。”

“再过一会儿就到了。”男子说道。

“到了那边，能否让我和父亲说句话？”我问男子。

果然，不久便看见一幢建筑出现在前方。那是幢白色的四方建筑，四周被树林包围。车子放缓了速度，吱嘎吱嘎地碾过沙砾，停下了。

我还没说完，就被他射来的可怕眼神切断了。我吓得一哆嗦。

如果你不想暴露克隆人的身份，就乖乖地听话。

我盯着他的侧脸。“我还没有答应要与你们合作呢。如果不答应让我和父亲谈话的条件——”

我再次朝车后望去。父亲也一定是被这句话束缚住了。

“我考虑一下。”男子用毫无感情的声音答道，显然是拒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