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之町 第7章（第2 / 4页）

片刻寂静之后，观众的掌声和欢呼声几乎掀翻屋顶。武史双手在胸前合十，低头鞠了个躬。

“光靠变戏法能吃饱饭吗？”“谁知道呢。不过听说他挺有名的。”“真的吗？能赚多少呢？”“那我可猜不到。刚才的魔术倒是真精彩啊！”……

“真了不起。在那之前，我们只是偶尔写写信、打打电话，武史从没提过他的工作。我一直觉得他在美国打拼应该很不容易，没想到他干得这么出色。我真的很高兴，马上就把录像给祖母看了。”

真世身旁的姑嫂婆姨开始小声聊起了武史。从她们的闲聊中真世得知，武史在美国当魔术师。

武史穿得像个山中修行的僧人。他让一个妙龄女郎站在中间，又从女郎身旁的箱子里抓来大量的稻草，缠在她身上。他的手法娴熟得让人称奇，转眼间那女郎就消失在稻草里。舞台中央，仿佛竖起了一个稻草人。

“他为什么想当魔术师啊？”

接着，武史拿起一把日本刀，拔刀出鞘，挥舞刀身，仿佛在展示刀刃的锋利锃亮。他缓步走近稻草人，站定，双手举起日本刀，摆好剑道里上段的姿势。接着，电光石火之间，他的利刃从稻草人正上方劈了下去。

“你都听亲戚们说了？没错，武史在美国当魔术师呢。”听起来，英一并没有刻意隐瞒什么。

稻草人被纵切成了两半。可能是因为切口过于整齐，稻草人劈开后的两半仍然立在舞台上。接下来，武史猛地横刀一斩，稻草四处飞溅，稻草人仍未倒塌。然后，武史左右开弓，斜上斜下挥刀如电，将稻草人砍碎。人们尚未看清，他已收刀，被他劈断的稻草如漫天雪花在空中飞舞。

没过多久，康英就离开了人世。英一打电话告知武史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七七四十九天。他对武史说，康英不让家里人告诉他。

“你听过尤里·盖勒这个名字吗？”

“知道了。”武史平静地说，“短时间内我不打算回去扫墓，爸爸的后事就麻烦你们了。”

“超能力？”

“明白了。”英一回答。

那天晚上，一家三口吃饭时，真世再次向英一打听武史的事。

飞舞的稻草纷纷掉落，在地板上积成了一座小山。武史走近稻草堆，跪了下去，口中像是在念什么咒语。下一瞬间，稻草堆燃烧起来，一股火柱腾空而起，渐渐比武史还高，耀眼的火光让人们什么都看不见了。

英一致了辞，葬礼就结束了。真世一直没能和武史说上话。

火焰很快熄灭。火光消失之处，站立着最开始登台的那个妙龄女郎。

原来刚才武史是在变魔术。真世竖起耳朵听大家聊天，恍然大悟。

英一看着真世说：“他啊，从小就比较古怪，对超能力之类的事很感兴趣。”

三年后，英一从朋友那里听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朋友说，有位日本魔术师在美国声名鹊起，还问英一会不会是他的弟弟，说着递给他一张DVD。

也许他们之前也聊过这个话题，和美从英一那里了解过一些情况。但她没说话，只是默默微笑着。

DVD里的画面让英一目瞪口呆—华丽的舞台上，艺名为“武士禅”的表演者正是武史。

“经常有人这么问我，不过爸爸也不太清楚。”英一有些为难地皱起了八字眉，跟和美对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