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1 / 3页）

花惠舔了舔嘴唇，用力深呼吸后开了口。

仁科把手放在额头上：“唯一庆幸的是，还好没有发生这种事。”

“外子……我先生一直在弥补。”她好像在向众人宣告似的高声说道，泪水突然从她眼中流了出来，但她没有擦拭眼泪，继续说了下去。“我先生用迄今为止的所有人生，弥补在二十一年前犯下的罪。从滨冈女士口中得知这件事时，我第一次了解到这件事。同时，多年来一直感到纳闷的事——为什么这么优秀的人愿意拯救我这种落魄的女人，这个疑问终于有了答案。我先生并不是我儿子的亲生父亲，当年我愚蠢无知，被人欺骗后怀了孕，但我先生视如己出地养育他，还愿意照顾我父亲。这一切都是我先生在赎罪。我父亲在隔壁房间听到滨冈女士的话之后，应该也了解到这件事，所以他想报恩，才会做出那种事。如果当时——”

“井口小姐说，她做好了被杀的心理准备。”

花惠泣不成声，但咽了一口口水后，又继续说了下去。

然后，她看着中原，锐利的眼神让中原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花惠注视着身旁的丈夫，摇了摇头：“不，没这回事，这并不是一厢情愿，我很了解你是多么痛苦。”

“我认为你的前妻……滨冈小夜子女士错了。”她明确有力地说，和刚才判若两人，“在这件事发生后，我得知很久之前，你们的女儿被人杀害了。我很同情你们的遭遇，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让滨冈女士有那种严酷的想法，但我认为她错了。”

“我知道自己错了，用谎言来掩盖谎言，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虽然我知道这个道理，但我觉得背负着谎言活下去，或许是另一种承担责任的方式……对不起，我太一厢情愿了。”仁科垂下了头。

“花惠，”仁科试图制止，“你在说什么啊？”

“对，她告诉了我，”中原回答，“町村去了井口小姐家里。”“听岳父说，滨冈女士的皮包里有采访笔记，上面写了沙织的住址和联络电话。”

“如果当时没有遇见我先生，我现在早就不在人世了，我儿子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我先生或许在二十一年前夺走了一条生命，但他拯救了两条生命。而且，他作为医生也在拯救无数生命。你知道我先生拯救了多少罹患罕见疾病的儿童吗？他不辞辛劳地拯救一个又一个小生命，即使这样，仍然说他没有付出任何代价，没有做任何弥补吗？有多少被关进监狱的人根本没有反省，这种人背负的十字架或许很虚无，但我先生背负的十字架绝对不一样。那是很沉重、很沉重，如山一般的十字架。中原先生，你的孩子曾经被人杀害，请身为遗族的你回答我，被关进监狱，和我先生这样的生活方式，哪一种才是真正的弥补？”她越说越激动，最后发出像是尖叫般的声音。

“所以就继续隐瞒一切。”

“你先不要说话，让我先说几句。”

“岳父也这么对我说，所以叫我不用担心。我觉得他简直在开玩笑，竟然做了这种蠢事。我叫他立刻去自首。我对他说，我会陪他去警局，也会自首二十一年前的事，但岳父说，这样不行。这么一来，他杀人就失去了意义。他哭着拜托我，叫我别再提这件事，希望我让他的女儿和外孙幸福。”仁科看着身旁的花惠，“然后，花惠也和岳父一起拜托我，希望我答应她父亲的要求。我对他们说，这件事瞒不过去的，没有人能够保证沙织会遵守和岳父之间的约定。于是他们说，至少在此之前不要主动提这件事。看到他们这样，我也动摇了。然后……”他咬着嘴唇，没有说下去。

中原不由得警惕起来：“她有什么错？”

“町村要井口小姐保证，今后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可以说出杀死婴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