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5 / 9页)
“也许弥生是想向我报告近况。”绵贯补充道,“她可能想告诉我,听说很多女人离婚后生活艰难,但她没有。她想向我证明,离婚是正确的决定。”
两人离开警察局,拦了辆出租车。从碑文谷到丰洲乘电车比较便宜,但需要花两倍的时间。
“为什么要挑在这个时候?”
“没提到男人吗?比如,有正在交往的人吗?”
“也对,毕竟都过去那么久了。”
“她没提这种事。”绵贯歪着头,像是在犹豫如何开口,“后来我们天南地北地闲聊一通,互相表示时隔多年又能说上话真是太好了,今后也要在各自的道路上继续奋斗,然后就互相道别了。”
“怎么可能?”松宫说,“我觉得不是。”
“这样啊……”松宫凝视着记事本摊开的空白页。没有任何值得记录的内容,于是他追问道:“听你刚才说的这些,感觉你们的关系并不差。恕我失礼,是什么导致你们离婚的?”
“‘你在自由之丘开了家咖啡馆吗’之类的。她说一开始很辛苦,现在总算是比较顺利了。听她说话的时候,我很佩服她身上的活力。明明没有做生意的经验还去开店,如果是我可不敢,想都不敢想。她叫我务必去一次店里,所以我和她约好过几天就去……”说到这里,绵贯咬住嘴唇,也许是对无法赴约感到遗憾。
松宫告诉对方,自己的父亲许多年前就去世了。芳原亚矢子重重地呼出一口气,问道:“葬礼呢?有没有举行葬礼?”松宫回答说应该办过,但当时自己年纪太小,所以不记得了。
“其他还说了什么?”
他回想起与芳原亚矢子的对话,对方说“我想找你商量的事与你父亲……不,是与一个可能是你父亲的人有关”。听到这话的一瞬间,松宫感到头晕目眩,仿佛被一支从出乎意料的方向飞来的箭射中并贯穿。
“基本上就是这些。”
“想复合?”
绵贯皱着眉缓缓开口:“解释起来很难。简单来说,她已经感觉不到婚姻的好处了吧。弥生的学历很高,在职场小有成绩,可我只希望她好好持家。她听了我的话,趁着结婚就辞职了,却对家庭主妇的角色渐渐感到不满足。如果有小孩,情况可能会不一样,但我们没能拥有。我也觉得她和社会脱节不是什么好事,于是我们决定一起回到原点。”
“谁知道呢,我又没结过婚。”
松宫单身,但他可以理解绵贯娓娓道来的这番话:在这个国家,无论处于哪个时代,都有人支持将女性禁锢在家庭里。女性一旦失去机会,就很难重拾工作。
“人会在什么情况下,联系十几年前离婚的前夫?”车刚开动,长谷部便问道。
“可不是嘛,女人调整起来快得很。”说到这里,松宫想起了母亲。克子也是个能迅速调整自己的人,曾干脆地说“已经分了手的男人,当他死了就行”。
“真的吗?”松宫不禁感到困惑,“只为这么点事,她会特地约已经分手的前夫出来吗?”
“你这么一说,我的确经常听到前男友死死纠缠、惹是生非的案例,但很少听说前女友做这种事。”
“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
“不光因为这个。无论情侣还是夫妻,分手后还恋恋不舍的通常是男方,而女人分手后没多久就会开始考虑下一步。你可以问问负责搜查花冢女士家的侦查员,那里还有没有那段婚姻留下的痕迹。我敢说连一张照片都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