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1 / 4页）

“人生……”

“到处乱糟糟也认不清，大概是歌舞伎剧场附近吧。路塌陷得很厉害，我往里面瞧一眼，竟看到他们蹲在底下。我以为他们没命了，一喊，男的抬起了头，感觉已经筋疲力尽了。我就把绳索扔给他们。”

“对，是人生。为了让大家度过不后悔的人生，就不能无视各自的价值观和尊严。即便想法不合理，只要是对那人的人生很重要，别人就不该说三道四。”诚哉从蜡烛上挪开视线，靠在沙发上。天花板上影子在晃动。

“在我看来，那简直是胡来。到了早上，如果发现山西先生不见了，大家一定到处找。在这过程中，不知会发生什么意外，结果就是更添麻烦。像他那把年纪，脑子也转不过来。”

“你也是。”诚哉说道，“但下次出去时，希望你打声招呼。”

菜菜美沉默了。即使能理解诚哉的话，她也不能同意他责备得病的老人。

诚哉这么一说，河濑浅浅一笑。“也不是。拉上来的时候系上的，然后就一直拉到这里而已。那小伙子干得很不赖，途中背了女孩好几次。都已经累成那样了，真了不得。”

“可是见到山西先生要这样做，我弟弟被感动了。夜里他就直奔街上。不光是他，明日香也跟去了。他们完全不考虑路上自己可能会发病。结果药是找到了，但病倒了一个。发病的人说了请丢下她，但另一方做不出来，鲁莽地背着病人出发。果不其然山穷水尽，而救了他们的竟是病没全好就鲁莽外出的、最早的病人。”诚哉摇着头，“全都让人没辙，全都是我不能理解的行为。一个个都冲动行事，只能说是失去了理智。”

“你指什么？”

“可能是我错了。”诚哉嘟囔道。

“我的想法。我相信在这种极限状态下，只要求冷静客观的判断。我以为对任何事情都要排除感情用事。作为警察，我也是这样被教育的。”

诚哉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坐下，和菜菜美一起注视着烛火。不知风从何处吹来，火苗微微晃动。

“我觉得没有人能够否定久我先生的做法。大家都明白，正因为这样，我们现在才活着。”

“想到了用绳索系住三人？”

“我觉得不是理智的问题。这就是人吧。”菜菜美怯怯地低下头，“对不起，我说得太随意了……”

“数寄屋桥路口有个派出所，我经过那里时就借用啦。哪儿都难以下脚，总会用得上。那条绳索大概是用在案发现场隔离好看热闹的吧。”

“不，正是你说的那样，这就是人。迄今自己一直考虑以生存为最优先。怎么做，大家才能活下来。或者说，如果不能全都活下来，怎样才能牺牲最小。我只有这样的念头。可是所谓活着，并不只是维系生命。无论在什么状况下，都必须考虑各自的人生。”

“竟然还预备了绳索。”

不久就到了日暮时分，建筑物内一下子暗下来。几乎所有人都睡着了，鼻息淹没在风雨声中。

“可照我的做法，到现在还得不到达菲。”诚哉十指交握，“据说山西先生发现自己得病之后，要独自离开这里，不希望给大家添麻烦。”

“嗯，好好睡吧。”诚哉离开了。

菜菜美伤感地垂下双眉，说道：“是这样啊。”

“哦，我明白啦。就谈这些吧？如果可以，我就睡了。病是好了，但累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