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第2 / 2页）

他将目光移向站在直美身边的晴子。晴子负责直美的前一道工序：细小部位的零件装配和焊接。直美的任务则是完成最后的组装。

这件事发生在深夜三点。

他停下脚步，打量了一下直美。直美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节奏均匀地舞动着细长的手臂，动作惊人地到位。直美的举止并没有什么反常，看上去和平时一样。

除了直美和晴子外，其他机器人忠实地持续工作，直到因失去了操作人员而出现各种各样的故障，警报声四起，那是在过了一小段时间之后。

高岛勇二经过直美身边时，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他每天下班后换下工作服，回到单身宿舍。在食堂吃完专为夜班工人准备的难咽的套餐，然后洗澡，再看一会儿用事先设置好的录像机录的电视节目，最后躺下。再睁开眼睛时又到了傍晚，吃完难吃的晚饭后去上班。车间里的三十台机器人，依然在那里有节奏地干着和昨晚完全相同的活儿。勇二的工作则是围着机器人巡视一番，发现问题后及时修理，还要为机器人的作业提供零部件。

就在这个瞬间，他看到映在晴子身上的直美的影子动了起来。

勇二要在这里陪伴三十台没有任何感情的机器人度过漫漫长夜，挨到天亮与对方交接。能见到对方也只有在那个时间段。不过，通常情况下用不着见到对方，只需要将交接的工作内容写进电脑就行了。

还没等他回身，也来不及发出叫声，就在他拔腿就跑的一刹那，直美细长的钢手臂狠狠地砸在他戴着安全帽的脑袋上。

包括勇二在内，在这个车间工作的只有两人。不过，他们在工作中并不碰面。如果一个上白班，另一个一定是夜班，打在两人出勤卡上的数字几乎不会重叠。

勇二顿时失去了意识，倒在机器人面前的桌子上。

这里是第三组装车间，深夜三点时分，三十台机器人同时工作着。它们不需要休息和吃饭，可以二十四小时连续运作。

直美的手落下，重重地压在勇二的身上。他发出微弱的呻吟声。不一会儿，呻吟声消失了。

勇二离开直美和晴子，回到走廊上，开始巡视整条流水线。车间里有些昏暗。其实，那不会影响直美、晴子干活。今晚这些微亮的灯，纯粹是为了勇二开的。没有灯光他无法走动。

几秒钟后，直美发出了故障警报，但没有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