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4节(第1 / 6页)
“继父?你是说他母亲的再婚对象?这不可能吧,父亲死了还不到一个月啊。”
十一月十二日 晴
“嗯,我知道,可是不自觉地就会这么猜想。”
头痛了一天,可能是因为昨晚一点都没睡着吧。我还是不相信爸爸会死。
一月十五日 晴
十二月五日 晴今天爸爸死了。
那家伙用大卡车把行李运过来了。他好像打算住一楼的房间,自作主张地把行李搬了进去。我问妈妈,为什么我们非得跟他住一块儿呢?妈妈说,这样也是为我好。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才不想他到我家来。不过小美很可爱,想到能和小美一起生活就很开心。要是只有小美来就好了。
这个时期的佑介,每天都悬着一颗心,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就会撒手人寰。进入十二月后,这一天终于到来了。当天他也写了日记,但只有短短一行。
读到这里,我有些困惑。
这里第一次出现了“那家伙”这个称呼。
那家伙到我家来了。听妈妈说,以后他就和我们一起住了。我说,真是讨厌。爸爸很看不起那家伙,还对我说,绝对不能学他的样子,不能变成他那样的人。我待在自己房间的时候,那家伙门也没敲就进来了,还一副很熟络的样子跟我搭话。我毫不客气地说,少来打扰我学习。然后他就离开了。以后我就用这一招赶他出去。
“这个‘那家伙’,说不定和送圣诞礼物的是同一个人。”沙也加说,“送礼物的时候,佑介的父亲不是抱怨过那个人吗?这里父亲也说‘绝对不能学他的样子’,在父亲抱有反感这一点上,二者完全一致。”
一月七日 晴
“的确如此。但佑介母子为什么要跟这个人一起住呢?”
上语文课的时候,一个年轻的老师推开门,把语文老师叫了出去。接着语文老师又招手叫我出去,说是爸爸情况很糟糕,让我马上去医院。我连书包都没拿就匆匆离开学校。到了医院,妈妈正在哭,但爸爸并没有死,医生说他勉强挺过来了。我很高兴,可是妈妈仍然在哭。
“佑介的母亲说,和‘那家伙’住在一起也是为了他好,这句话让人想不通啊,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十一月二十日 阴
“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从说话的语境来看,会不会是佑介的继父?”
我和妈妈去医院了。爸爸虽然醒着,但似乎看不到我们,只是像木偶一样躺在那里。我试着跟他说话,但他没有回答。妈妈帮他换了尿布。
翻过空白的一页,佑介在第二年的一月七日又写起了日记,内容和之前的截然不同。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日记里完全没有提到。”沙也加随手翻着日记,不久“啊”地轻呼了一声,“你看这里,他好像搬过来了。”
之后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日记。这期间应该举行了守灵仪式和葬礼,但佑介恐怕已经没有力气去记下当时的情形了。
我的视线落在那一页上。那是一月十五日,成人节。
没有比这简单的一句话更能表达少年内心悲痛的了,我想。